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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识小虎吗?”石头问我。

  

   “不知道,是新来的转校生吗?”

  

   “是个相当讨人厌的家伙。”石头有意把“相当”加重,强调着他的不满。“俺就不跟你说他干啥了,反正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别生气别生气,来,给你个柳絮。”我让一段柳絮停靠在鼻子上,用嘴向上吹,它飘到了石头脑袋边。石头把它一把攥在手心里。

  

   “别小看他,他虽然个子不高,打起架来猛得很,跟个小野兽似扑过来,等你反应过来已经被压在下面了。而且他那拳头,啧。都是往死里揍,俺就没见过他那么干仗的......”

  

   我俩穿过操场,走向学校的平房,他仍然说个不停:“……总之你要小心了,不过也别怕,他要是欺负你,叫上俺俺给你出头,要是两个人都打不过,那就再叫上墩子......”

  

   我和石头推开教室的门,从里面爆出一阵热烈的叫喊声。

  

   教室里一片混乱:只见一个矮小的男孩和水生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撞翻了桌子,撞飞了板凳。几个男孩围在他俩周围,想上去帮忙却无从下手;小胖子不知道为啥被卷了进去,磕到了桌角,捂着膝盖哭。轩逸正努力拖他远离战场,但根本拖不动;不知道谁的书包破了,课本和练习册撒了一地,上面全是鞋印,地上还有一只鞋;剩下的人在他俩周围围成一圈,正在热热闹闹的加油助威。

  

   不用说,看来就是他了。我问趴在讲台上的小猴子这是咋了。

  

   水生前两天被他爹电了屁股,几天没上课,今天才回学校。本来他心情不好一坐下屁股就痛,见新来个“矮子”,便壮着胆子笑话他穿的破旧,打赤脚上学。谁知这“矮子”二话不说直接孝敬了他两拳,打得水生鼻血直流。班级的男孩们,几个吓傻呆住,几个一拥而上——都是前两天虎子招惹的对象来寻仇了——却被他旋风似的打得有来有回,因为这小子是真的敢下死手......随后便是我们一进门看到的景象了。

  

   尽管如此,这场战斗还是以绝对优势分出了胜负,小虎虽然凶猛但个子太小,身上没肉,更何况双手难敌四拳。几个人合力把他按在地上,不少人都挨了他好几下乱踢。大家咋咋呼呼地说要用胖先生的教鞭打爆他的狗头,黑牛光着脚跑到讲台去拿,却没一个人真敢接。等石头拉着胖老师呼哧带喘地赶到教室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安安静静地乖乖地坐在凳子上准备上课了。

  

   胖子还以为石头在唬他,恼火地锤了两下他的脑袋。说待会上课第一个提问他,如果回答不上就等着挨揍吧。

  

   坐在座位上,我才正儿八经地看了小虎。正如第一眼所见的——很瘦小。皮肤黝黑,脸颊两侧潮红,像极了在高原上呆久了的牧民。两道粗黑的眉毛严肃地拧在一起,仿佛从未舒展开过,始终是一副警惕的找茬样子。他穿着一件灰色的薄外套,袖口衣领都泛起了毛边,脏兮兮的似乎从未洗过;两只手不安分地挪来挪去,上面的皮肤细碎且坚硬,像老树粗糙的树干,不是孩子应有的白嫩。手指的关节处有好几块不规则的疤痕,似乎是冻伤留下的痕迹。

  

   我正想再仔细看看,却撞上了他凶巴巴的眼神,想到石头的警告,我赶紧回头看着黑板。

  

   胖子整清理完讲台上的粉笔头,看着下面的小脑袋们。

  

   “这节课提问前两天讲的知识。”他宣布。

  

   班级的空气瞬间结冰,真是灾难。每个人都像被冻住了一样一点多余的动作都不敢做,生怕引起胖子的注意。

  

   “石头,两只黄鹂鸣翠柳的下一句是什么?“胖子果然第一个向石头提问。

  

   “嗯......”石头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开始抠胳膊。要我们说,让石头背东西,还不如让他把课本整个吞下去。

  

   “快点,这么简单的问题,两个黄鹂鸣翠柳.......”

  

   “......今夜谁来吃掉它?”

  

   班级哄堂大笑。

  

   胖子恼火地下来,拿教鞭一下一下抽着石头的手心:今夜……谁来……吃掉它,手伸回来!躲,我让你躲……今夜……谁来……吃掉它,我让你背古诗不是让你造句……真是对你期望太高了,上前面等着!

  

   石头真是倒霉透了。踢踢踏踏地走出来,一脸幽怨地站到讲台上。

  

   下一个。

  

   “金生,二十四节气表。”

  

   作为班级不上不下的学生,金生平时背课文也能勉强应付一番,用的是大家惯用的糊弄法——背个头背个尾,中间跳过去几段。但是二十四节气不同于课文,跳过特别明显,属于明摆着是在糊弄鬼,加上先生情绪不佳格外严格,于是金生第二个上榜。

  

   “小虎。”

  

   “谁,干嘛?”那家伙一直在后面趴桌子,听有人叫他,迷茫地抬头。

  

   “昨天新学的古诗,那个什么什么来着.....赠汪伦。”

  

   “啥?”

  

   “老师让你背古诗。”坐在他后桌的栓子小声提醒。

  

   “不知道。”

  

   “不知道就上去。”胖子没好气地说。

  

   接下来又提问了几个人,小川大家意料之中的倒背如流,获得了老师点头赞许。机灵鬼勉强过关——主要是因为有前排的小猴子把课文打开让他偷瞄。轩逸利用先在手背上写好的一大堆提示词成功过关,接下来的课堂时间他都在偷偷搓手。小狗子勉勉强强,需要胖先生提示才能背完,考虑到前几天他请假帮家里春耕耽误了课从轻处罚。他这一上午都要把裤子扒了站着上课。后排的海子偷偷地用笔怼他的光屁股。

  

   胖子看了看表,还剩二十多分钟。他让那三个娃子——金生,石头,小虎去教室后面,搬三个空闲的绿漆长条凳——自己的刑架——到讲台上去。

  

   “用哪一面对着班级?”他居高临下地问。

  

   选择朝向,这是固定流程。受罚的娃子可以选择脸对着班级,或是屁股冲着班级。对娃子们来说,挨打时肯定会憋不住哭,要是正对着同学们,哭丧着脸鼻涕横流,那自然更是丢脸至极。所以大部分受罚者都选择把屁股露给大家看。

  

   石头放下凳子,脱掉裤子,趴下了。先生让前排两个娃子上来帮忙,用绳子把他的双手捆在凳子上;另一边,金生也选择屁股冲着班级,他整个身子平趴着,把脚丫子平放在凳子上。先生用柳条在他屁股上点了两下:都到这时候了还想耍滑头?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忘了,便把腿放下,改为像石头一样骑着凳子。这个姿势能让屁股更多地露给下面的观众看,而且屁股上的肉聚在一起,看起来更浑圆了;在他俩中间,小虎选择脸冲着班级,倔头倔脑地皱着粗眉毛。

  

   三个娃子,两边俩屁股,中间一个小脑袋瓜。下面有同学忍不住偷乐。

  

   一个娃子用手按住了石头的脚脖子:“先生,可以了吗。”

  

   没有预先警告,胖老师朝石头赤裸的身子猛抽了一下,光身子迅速肿起一道,石头拖着长声喊了起来。

  

   胖子没理会他,继续抽打,那柳条仿佛是着了火,灼烧着石头的皮肤,一道又一道鼓起迅速蔓延至整个臀部。胖子像握着一条滚烫的印章,眼前这个小屁股就是他的画布。石头努力挣扎着,试图躲开一点,被旁边的娃子牢牢按住,凳子腿连带着晃动,吱嘎作响。石头终于放弃,开始求饶。

  

   求饶。也是固定流程。不知为什么,娃子们求饶时说的话基本一个样。无非就是“不敢了,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下次一定改,一定用功”之类的鬼话。其实老师们知道,观众们知道,受罚者自己更知道——根本不会改,只是为了让此刻好受——哪怕一点点罢了。

  

   “改,什么,改,我看你,欢实的很嘞!”伴随着击打,胖子一顿一顿地说。

  

   “哎——哟——别~打了——”

  

   石头虽然挨罚嘴上却不消停,夸张地呲牙咧嘴,脚丫子乱蹬,带着凳子辟里扑隆地摇晃,惹得下面的同学哄笑起来,大家像在看一出热闹的好戏。在喧闹声中,轩逸掏出本子,开始给石头画画;水生眼睛一动不动地瞅着石头的屁股,看着它一下一下挨揍,自己的脸越来越潮红,手不安分地按着下面;黑牛站起来起哄,让石头再大点声喊,声音都被鞭打盖住了,石头自然是热情地回应。其他人也叽叽喳喳各聊个的,班级跟集市一样。

  

   惩罚又持续了4、5分钟,胖子终于离开了烧熟的屁股。鞭痕横纵交错,像一层怪异的花纹。胖子让石头继续趴了一会,也是让大家多看两眼,才让石头起身脸对黑板罚站。

  

   胖子站到小虎身后,手中的工具换成了鸡毛掸。传说它是村里某个优等生受用的,那娃子不负家长期望考上了大学。寒门贵子,与他屁股日夜亲密接触的刑具便成了首要功臣。胖子希望它能发挥余热,造福新来的娃子,还说没准能让班里的木头脑袋们“沾沾灵气”。

  

   开始责打。

  

   嘣。

  

   因为选择脸正对着众人,大家看不到小虎的屁股,只能听到他身后传来的沉重的重击声。一下一下,声音均匀沉闷。

  

   嘣。嘣。

  

   小虎闭着眼睛,粗眉毛拧成了两个疙瘩,身体伴随着身后的重击一抖一抖,没发出一点声音。胖子不大高兴,他头一次遇着挨打不叫唤的娃子,这是对他的挑衅。他把凳子旋转,让小虎侧对着下面,方便自己最大幅度地挥舞手臂(刚才娃子的选择自然也是不作数了)。

  

   嘣。嘣。嘣。嘣。

  

   掸子乱舞,鸡毛乱飞。胖子挥得狠劲,凳子都带着挪了好几尺。

  

   小虎的屁股上打出了两个红扑扑的圆印子,像年画上小孩子的红脸蛋。

  

   “不说点什么吗?”胖子阴沉地问道,班级逐渐静了下来。大家都屏着呼吸,看看这个挑战老师的娃子。

  

   胖子显然也感觉到了压力,他又连着重击了几下,认定小虎不会出声。便把鸡毛掸子掷在讲台上,从兜里摸出个小钻头。这是一个子弹头一样的金属塞,表面光滑,后头镶着个红色的石头。胖子把塞子在涮拖布的铁桶里浸了一下,算是润滑。他让两个娃子按住小虎,自己一只手扒开小虎的屁股瓣,露出腚眼,另一只手将塞子贴上小洞,同样的不加警告,用力往里怼。

  

   “啊。”小虎忍不住叫了一声。两手死死抓着凳子腿,身体拱了起来。

  

   胖子想一气呵成,使劲往腚眼里按,短粗的手指关节逐渐变白。然而愈是这样,小虎的屁股便愈使劲往外顶,和胖子的手较劲,两个人僵持了一会,胖子的脸越来越红。终于,随着“啵儿”的一声,塞子头被小虎的屁股吸了进去,只留下那个红宝石在屁眼外头。

  

   小虎喘着粗气,胳膊放松了下来,屁股却依旧紧绷,仿佛在熬着痛。胖子松了一口气,按了按红宝石,手不老实地在小虎的屁股沟上划了几下,汗津津的,他又摸了摸红屁股,有些温热,手感极佳。

  

   唰啦唰啦。胖子松开裤子,解下腰带,对折,对着小虎的屁股比量了一下,仔细地对准。

  

   啪!

   皮质材料打在皮肤上,发出的声音清脆又响亮。像一种冷酷无言的愤怒,震慑着班级,没有学生敢说话,静得怕人。那刺耳的声音背后仿佛立着一个捉摸不透的、残酷的怪物,谁若敢讲话,下一鞭就会抽在自己身上。

  

   啪!

   阳光穿过玻璃照进教室,伴随着皮鞭带起的气流,灰尘在光柱里肆意翻滚,亮闪闪的,赤裸的身体被照得发亮。小虎把双手攥成拳头,原本按着的他同学已经躲开,避免被大范围的腰带波及到,他们也被太阳晒出了汗,不时用袖子擦一把。

  

   啪!

   “嗯。”

  

   啪!啪!啪!啪!

  

   胖子酣畅淋漓地挥洒腰带,眼珠子瞪得浑圆,紧盯着身下的小身体仿佛怕它跑了一样。厚嘟嘟的嘴唇微张着,发出兴奋急促的喘息,没了束缚的裤子一颤一颤,时不时露出里面臃肿的皮肤。模糊的虚影劈里啪啦地在小虎屁股上炸裂,像娃子们过年放的鞭炮。小虎愣是没示弱,只是在皮带落下时发出沉重的“嗯”声。不像痛苦也不像求饶,倒像是帮胖先生记点数。十几下过后,“嗯”也没有了,皮带就跟打在一块木头一样彻底没了反应。

  

   小虎大概是惯了力度,睁开眼睛不屑地瞪着胖子,眼神似乎是嘲讽,问胖子还能不能再用力一点。

  

   伢子屁股是铁疙瘩做的吗?胖子恼火地想。这场表演失败了。学生不哭,没意思。不求饶,没有树立权威。就剩下机械地重复了……早知这样,刚才脱裤子就该直接干他屁股,起码自己痛快,要不现在插他……

  

   丁铃铃铃……

  

   外面的下课声骤然响起,大伙如同大赦一般松了口气。胖子诧异地看看表,在小虎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都没来得及料理金生就下课了。算了,就这样吧,再这样下去自己也不好收场。先回办公室喝口茶水歇一歇,以后再慢慢调教他。胖子抓起讲台上的鸡毛掸子和柳条,临走时对着仍趴在凳子上的金生一顿胡抽,做最后的发泄(金生疼得叫出声来)。胖子觉得挣回一点面子,转身就跨出了教室的大门。

  

   石头提上裤子,跪到金生旁帮他解开绳子。小虎一个轱辘爬了起来,后背倚着墙壁,抠出屁股里的塞子,用力扔到讲台角落。那金属撞到墙角,发出一声闷响。

  

   “别碰我。”他警惕地举起手对着想要靠近自己的石头,后者想问问他屁股怎么样了。另一只手扯着腰带,努力把裤子提起来,“敢碰我就揍你。”

  

   他退回座位,大咧咧地靠着后桌的桌子,像刚打了个胜仗的将军。很快又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把手伸进裤子抠了抠屁股,看看手指,在脏兮兮的裤子上蹭了一下。趴回桌子开始睡觉。同学们鱼贯而出,有的去小卖部,有的下地打水。金生和石头回到座位,几个同学下桌过来晃悠,想再近点看看他俩的屁股。

  

   “小虎这小子真抗揍。”金生说,他把裤子褪下一半让几个娃子看个清楚,“俺还觉得俺算够能忍的呢。”

  

   “我给你抹点吐沫,保管好。”机灵鬼说,把手指头伸进嘴里嗦了几下,在金生屁股上蹭。

  

   石头背过头扒拉开一点裤子,用手指沾了点吐沫,小心地碰了碰自己的伤口,发出嘶的声音:“不知好歹,揍的越狠越好,反正俺这辈子都不会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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