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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远的德拉克斗士

   “认罪吧塔露拉.雅特利亚斯,在文件上签字,这样你还能在劳改营保住性命。”

   惨白耀眼的白炽灯光挤满了单人牢房,把犯人所有的隐私都暴露在强光之下,龙女端坐于牢房正中,炽热如烈焰般的瞳仁紧盯着眼前的一份文件。

   这是一份认罪书,是乌维埃的最高人民检察院拟稿的文件。本身无害的它躺在一张素白的方桌上,上面的字句却能定性一位德拉克女性的一生。

   塔露拉.雅特利亚斯,反革命者,切尔诺伯格的刽子手,屠戮乌萨斯人民的暴君。这就是起草这份文件的检察院给塔露拉所定下的罪行。

   而这份认罪书,由我——一乌维埃的一名尉官递交给她,并劝告塔露拉伏法认罪。

   至于为什么选我.....这涉及到复杂的过去,

   我只能说自己曾经跟随这位曾经的领袖并肩战斗,随后为了各自的道路分道扬镳。随着全联盟乌维埃势不可挡地消灭一切反动力量,我所属的力量成为了乌萨斯革命的救星,而塔露拉则率领最后的黑军投降,成为了一名阶下囚。

   “认罪吧塔露拉,没必要坚持下去了。‘自由人的共同体’终究不能在残酷的泰拉建立起来,事实证明只有统一的乌维埃才能带领人民胜利。”

   塔露拉没有回应,事实上从始至终,她都如同没有生命的蜡像一般,没有动弹过一根手指,仿佛只有那双如同炽焰般的瞳仁还有灵气。这双足以审视一切的双眼把眼前这份简单的文书扫视了一遍又一遍,其主人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意向。

   “塔露拉....你听我说。”

   犹豫片刻,我把头上的黄绿色军帽扣在桌上,然后将胸口的三枚勋章拆下来放入口袋,这些物件象征着我在国内战争中所取得的荣誉,却也定性了我的政治身份。

   在此之前,我是苏维埃的军官,而她是黑匪军的前头目

   而摘下它们,则表示我愿意暂时放下这些身份,以外壳下最朴实的身份同对方交流。

   我现在不是军官,是一名前整合运动成员,是同龙女并肩战斗过的士兵。

   是.....塔露拉的仰慕者。

   长吁一口气,我回头瞧了一眼牢房外的时钟。确认时间充足后,我坐下来试图勾起塔露拉的话端。

   “塔露拉,还记得我吗?整合运动最早的那几个成员中就有我,我们曾经在冰原上一起挖苔藓煮水吃。那玩意又苦又涩,可大家为了活命,我们只能吃这个。

   塔露拉的容颜几乎没有被岁月侵蚀,她天生灰白的发丝依然顺滑如绸,那白玉一般温润的面颊惹人留意,小巧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这是曾经身为贵族而下意识采取的姿态,但却不让人感到高高在上,反而能让人感受到她的坚定不屈。

   真羡慕啊,时光仿佛在她身上停止了,她的一肌一容,同我曾经并肩作战,一起干饭,共同欢笑的那个雪原斗士毫无差别。就连那股义无反顾,同压迫斗争的神态也同当初一般,虽然在一段不堪回忆的时间内被掩藏起来,终究还是同这位斗士紧紧锁定在一起。

   而我.....加入了整合运动又背叛,想要生活安定却杀人无数。我在这些年反复变化自己的立场与准则,到现在除了源石病患的身份无法被抛弃以外,我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过往。

   说来好笑,明明两个人都是短命的源石病患者,却苟了这么多年还能面对面相见,真是....

   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感充斥着我的心房,让我心烦意乱。不仅没脸正眼前的龙女,反倒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给暴露无余。

   啊,想起来了。我第一次对塔露拉有感觉的时候。

   那是一次皇帝内卫策划的打击,我缩在游击队盾卫的身后瑟瑟发抖,依然能感受到足以摄人心神的杀气,脑袋里就想着,自己还能多活下去几分钟?

   然而,塔露拉挥舞着手中的炽焰魔剑逼退了那些嗜杀狂魔,她是那么强大,坚定又美丽,那屹立于战场之上,如女武神般的印象纂刻于我的脑海深处。而当她向我伸出手,要我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的时候,一股不该存在的欲望也被随之勾起,在心底生根发芽。

   “抬起头来,不是我在审判你。”

   龙女的发音有些生硬,我却被这不带一点温情的话语给猛地拖出回忆泥潭。急忙开口发问:

   “你....塔露拉你还记得我?”

   惊喜塔露拉愿意开口的同时,那死水一般的表情又把我波动的情感打回原形。惨白的灯光让她的皮肤看起来更加白皙。龙女看上去并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她板着脸正视前方,似乎连眼神交流都不想与我发生。

   我想要正视她的眼睛,却发现自己坚持不到一秒就败下阵来,真正的斗士连眼神都能穿透虚伪,我这个内心肮脏多变的人不配与其交流。

   慢慢来,起码她愿意开口说话了。

   不过,就在刚才那一刹那对视当中,我从她宝石一般晶莹的眸子捕捉到一丝留意,这说明她也会被曾经的回忆所触动。

   好!她还记得我!

   我扭了扭身子,感觉自己的手指在下意识抖动。

   “那,还记得整合运动进攻切尔诺伯格之前吗?我当时冲到你面前,说你做错了,你没有兑现打造感染者家园的承诺,而是带它们走向毁灭....就.....唉我在说什么!”

   他妈的,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自己毫无疑问失态了,因为一点点引起塔露拉的瞩目就开始心绪慌乱,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真是....唉。

   那时的塔露拉....暂时被所谓“真实的残酷”蒙蔽了心智,怀着“只要摧毁乌萨斯的暴政,感染者就能得救。”的心态进攻切城,接着把切城开向龙门引发战争来摧毁乌萨斯。事实证明这是条死路,不仅整合运动背负骂名毁于一旦,乌萨斯的感染者反倒被更加沉重的压迫踩得更深。

   而我在那个时候,因为被逐出了整合运动,反到没在死伤惨重的切城战役中送掉性命,阻止整合运动的罗德岛把我捞上了岛当清洁工。当时我以为塔露拉已经随着整合运动一起湮灭于切城的废墟之中,却没想到在罗德岛的监狱又见到了曾经的领袖。

   沉默了半天,我和塔露拉都没有开口,整座牢房都静悄悄得像个棺材,头顶高悬的白炽灯不知怎么开始闪烁起来,可能是工联那边加班修复发电厂出了点差错。倒是蜡像似的龙女在灯光闪烁时,脸上会不时掠过一层阴影。

   哦,我又想起来了,塔露拉当时把我扫地出门时也跟现在好像。

   龙女的身子斜在座椅的靠背上,左手肘支在扶臂,手掌握成拳头给斜过来的脑袋一个靠位。另一只手搭在扶臂上,白皙的面孔一脸的肃穆。她饶有兴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倒在地的我,微露浅笑道:

   “你为什么要质疑我们整合运动的目标?”

   当时的我热血沸腾,企图用自己单薄的说服力劝说塔露拉峰回路转。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塔露拉听了我一大段语无伦次的劝说后,只变了变自己的姿势,翘起了一只饱满强健的美腿。

   “把叛徒扔出去。”

   塔露拉笑着说出这句话,嘲笑。我哭着被拖出营地,嚎啕大哭。

   当时我觉得自己眼中最伟大的领袖形象破灭了,她本来很亲切的,她本来是一家人的,她本来....从不把自己当独一无二的领袖......

   我在营地外被两个萨卡兹雇佣兵打得死去活来,他们每打我一拳头,斗士塔露拉在我心中的印象就越远一步。最后被打得哭的力气都没有,那个君主一般的塔露拉成为了我唯一的印象。

   再然后.....就是在罗德岛的监狱里见到她了。

   说来好笑,这已经是塔露拉第二次等死了,罗德岛把她私人拘禁却每没给个释放日期,人民委员会干脆直接定她明天执行绞刑,本质上都跟死了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罗德岛还允许她穿轻飘飘的裙子,而在这只有粗糙的条纹囚犯服。

   不过说实话,那件黑色的长裙一定程度上隐藏了塔露拉的傲人双峰,她穿着的这套囚服略紧,反而把龙女的身材勾勒得更加柔长,两颗浑圆香软的糯米团子被一层布料隐匿在下,仿佛能透过浅薄的棉质品窥视一二。

   我的视线于龙女的双峰上游走几许,赶忙收回猥琐的目光,男人总会对漂亮女性有各种各样的性幻想,特别是追求的对象就在面前时,不得不狠狠压枪以保证自己的形象。

   讲真,我这个在整合运动从始至终都不敢太接近塔露拉,第一次仔细观察她的时候,还是发现她被关进了罗德岛监狱。

   我当时握着拖把,在一块观察窗后面拖来拖去,那一块地板被拖干净,踩脏,拖干净,再踩脏。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工作,一直来来回回十几遍后才被清洁小组长臭骂一通赶到了其他地方。

   因为那一块舰体属于牢房区,那一块观察窗后就关押着塔露拉,我一边清除着不存在的污渍,一边不停抬头窥视塔露拉的样子。

   她还穿着那套黑色的长裙,脸上半边阴阳,一脸肃穆,不说话也不动弹,跟我现在面对面的这个“蜡像”有得一比

   曾经我发誓同塔露拉不共戴天,可在牢房里看到她孤身一人,一个同伴都没有的境况。自以为早就同钢铁一般的内心开始融化,铁水流到了地上,被我的大脚掌踩成一地稀泥。

   我承认,我可怜这个到头来一无所有的女人,以至于我对她的情感死灰复燃,再次馋她....喜欢上她了。

   可她会喜欢我吗?我不知道,这个观察窗是单向的.....唉。

   再后来,我主动承包了监狱区的打扫任务,其他人都嫌这里关押的人穷凶恶极阴气重,劝我不要为了可露希尔小卖部那一点点小恩惠就去浪费生命。这些话听到以后我就笑笑,撑着拖把叼着烟,一脸沧桑跟他们解释道:

   “肯定是为了过日子,我还想赶上可露希尔大减价呢。”

   日马说了来气,好像只有博士享受过可露希尔大减价,明明小卖部就是他自家来气。

   话归正题,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自己去那个阴森森的楼层独自打扫,每天被消毒水,清洁剂,老旧拖把上的刺激性气味充斥鼻腔,有时还要忍受基佬囚犯骚扰的原因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个独自端坐于牢房之中,有时会在其间踱步的德拉克女人,肯定不知道一窗之隔的室外还有个表里不一的傻逼在陪伴着她吧。

   “不愿意聊聊吗?”

   我小声地问了一句,如同猫舌试探热汤,刚才乱讲出来的细碎玩意肯定把她弄得不太高兴,所以我决定仔细观察引导,毕竟此前给罗德岛打工就能观察到塔露拉的变化.....

   只要足够有耐心.....

   有些日子,我能提前做完工作,下班之前就坐在观察窗后面消磨时光,在罗德岛的感染者能尝试到很多此前闻所未闻新鲜玩意。个人电话,游戏机,全舰十二个口味各异的食堂,最重要的还是感染者能在这里拿到工资,而不是被皮鞭驱使着死命开采源石。

   当然这不妨碍员工们私下对大老板凯尔西嘴臭,也不妨碍我跟监狱里的塔露拉提一嘴生活琐事,虽然她听不到。

   有时候我游戏玩腻了,网络厕所逛烦了,就盯着监狱里的塔露拉看。看看她是怎么在里面坐一天都不动弹,连续转悠一上午不停下,抱着成堆的书苦读,这件事我总是看不厌。因为我所仰慕的塔露拉正在慢慢蜕变。

   她首先卸下了极端主义思想,然后透彻地反省自己,接着是大量的阅读。日复一日过去,一个全新的领袖在监狱里重新成长起来。她曾经充满理想主义热情,又被所谓的残酷深深的打击,一步步滑向深渊想拉人陪葬后被吊住一条命,这些充满血泪与牺牲的大起大落最后结合新理论,成就了她如今的思想台阶,也让她真正拥有了被称为斗士的资格。

   当然,上面这些可不是我写的,是乌维埃缴获的黑军传单上印刷的。政委要求全部销毁,但我自己私下留了一份。

   这些文字所描述的内容是真是假与我无关,我现在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而那段时间里的塔露拉....绝对不辜负这段文字的描述。

   .......

   “塔露拉,时间不多了,签字吧,保命要紧!”

   我回头看了看挂钟,语气焦急地恳求塔露拉签下她的名字,劳改犯辛苦几年后还能通融,可要是塔露拉拒绝.....

   最高委员会没有放过一个能抓到的资本家,贵族和地主,就连统治乌萨斯几百年的沙皇一家,他们全家老小的尸体都在绞刑架上晃荡。面对敌人,乌维埃绝不留情。

   好在,塔露拉还有机会,她在逃离罗德岛后组件的黑军,在国内战争早期可是乌维埃的同盟,而且相比那些反动的白军,黑军起码能保证服务人民。这个政治身份就是她活命的一线生机。

   “我拒绝。”

   塔露拉终于开口说出第二句话,可这简短的几个单词直接把我的期望打进了万丈深渊。

   “为什么?这可是....最宽容的办法了!你.....你只需要签个字,在全国电视转播上说两句违心的话就可以保住命了!”

   “哦?还要电视转播,那你们准备怎么安排我的余生?”

   我的内心如同海啸般起伏波动,塔露拉说话的频率比刚才高了不少,我得趁这个机会赶紧说服她。

   “就.....劳改几年然后释放,去做个普通人。战争结束了,塔露拉,新建立的乌维埃需要重建这个废墟般的国家,他们不会介意一个优秀的领导人.....”

   “那更不可能答应了,谢谢你转告我,但我不会签字的。”

   塔露拉的语气斩钉截铁,她就平静地坐在那里,用精简的言语反对签字。但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立场不可动摇。

   “.....为什么?”

   我下意识站起来质问她,想要知道为什么她要如此选择。

   “立场,我无法与所谓的乌维埃妥协。”

   塔露拉说到这句话时,她如同葱白一般的手指轻轻敲击认罪书,纸张抖动发出的当当声如审判锤一般砸在我的心头。

   “立场吗.....”

   我站在那里,塔露拉坐着,可我感觉她在我面前无比高大,斗士的境界我终究难以触及。

   .......

   切尔诺伯格事变后,整个乌萨斯乃至全泰拉都掀起了一波新的斗争热潮,而引领这次浪潮的起始思想,是一系列红书。

   我在接触到这本书后转变了立场离开了罗德岛,回到了浪潮最为风起云涌的乌萨斯,塔露拉在越狱后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没过几年,乌萨斯就爆发了内战。

   后来的事情太复杂,我作为一个小军官实在不能概括这段时间内的故事。我所知道的是,塔露拉的黑军,一直在贯彻雪原上就形成的基本纲领,真正民主,自由发展.....她至始至终坚持自己的信念。

   “那要怎么才能让你签字?”

   “很简单,取消压迫人民的暴力机关,撤除所有限制乌萨斯人自由发展的机构,让所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获得真正的自由与平等。”

   塔露拉又重申了她的立场,她从来没有背离过自己的信念。

   “我明白了.......”

   我伸出颤抖的手去抓桌面上的认罪书,薄薄的一张纸让我这个一贯有力的军官捡了半天都没捏到手中。

   我想拖时间,想待在这位曾经的领袖身边再过几秒钟,哪怕.....只有几秒钟.....

   我一直低着头,尝试捡起那张纸。

   “喂。”

   我感受到头顶被一定帽子盖住,抬头一看,发现塔露拉刚刚帮我戴上军帽,正在帮我理正帽子。

   “下辈子再当战友吧,感谢你的陪伴。”

   “我......”

   塔露拉琉璃般纯净的眸子告诉我,她不仅记得我,甚至在罗德岛的时候,她也知道我的存在....

   “明白.....”

   我一把抓住桌上的认罪书,把它紧紧捏成一团废纸,头也不回地走出牢房,把这张纸交给等候多时的蓝帽子。

   “她拒绝了。”

   “那就没办法了,明天就是这个革命叛徒的死期。”

   我随着蓝帽子一同离开,而没有人知道的是,在走廊里有人洒下了多少热泪。

   ……

   行刑那天,我同内务部的军官一并去探视塔露拉,以了解死刑犯生前最后的一个要求,而塔露拉所提出的要求,让我有些苦涩。

   “把我的军装给我。”

   龙女的要求一字一顿,她撑坐在狭窄的铁床上,一直盯着墙上的瓷砖,釉面上映射出来她自己的模糊人像。

   “只是这样?一般的死囚都想死前的最后一顿吃好点。你难道不想舒服点?”

   内务部军官脸上抽抽地笑,他用灵巧的手法让记录笔在指尖旋转,这态度和口吻都含着一股浓郁的戏谑。对这个混蛋来说,犯人千奇百怪的要求不过是社会垃圾给人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把我的军装给我。”

   塔露拉又重复了一遍,她把视线转向内务部军官,而后者低下头记录,根本不屑于同囚犯有眼神交流。

   “嗯嗯,知道你以前是叛军的前领袖死前要面子,成全你哈。”

   我浑身一震,手指节微微打颤,想要暴打这个蓝帽禽兽的想法不停撩拨着心房,这个军官要是在没人的地方让我碰见,指不定我哪天就撕了他那张臭嘴!

   但我还是平静下来了,甚至没显露出一丝异样,这种关键时刻不能暴露任何会令人觉察的蛛丝马迹。我只能抱着双臂,悲哀地看着。

   内务部军官做完记录时抬起高傲的头颅时,他的眼神与龙女的双眸有了瞬间的交锋。顿时,这个人像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萎缩起来,他脸上的戏谑,自傲,都成了一张拙劣的抽象画,这些用来恐吓他人的手段,在一瞬间就被真正的强者随风刮散。

   我很清楚他看到了什么,那是面对一个毫不动摇,为理想奉献一生的领袖时会做出的下意识反应。

   领袖在什么地方都是领袖,她走过的地方,诚挚如初的火焰会逼退一切靠阴暗苟活的虫豸。

   我和内务部的军官溜出了在外等待,他邀请我在看守室来几杯伏特加,我想都不想就把这些热烈的热液灌进了口中,刺激的火辣感让我双眼朦胧,以至于看到龙女身着那套旧军服出现时仿佛回到过往。

   此时正值冬日,塔露拉的军装送来时还多了条黑色丝袜,而那件外黑内红的老旧军装在多年的磨洗中早已变得老旧不堪,金黄色的流苏,边纹和真皮斜披肩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但我知道,这些污渍不会减损领袖的光辉,因为伤痕是在雪原上刮出来的,磨损是在草地里磨出来的,衣服上洗不掉的泥点是身先士卒,在战壕里浸上去的。

   她穿着这套军装时,斗士为了自由与解放的历史就在我眼前铺开。

   “好了,该犯人去受刑了。”

   顺手抄走了桌上的伏特加,跟在龙女后面一路走向密室刑场,这一路上我在酒精的迷醉中如机械般向前迈步,什么都不在乎,直到绞盘拉紧绳索的吱呀响起时,我才大梦如醒。

   “行刑!”

   龙女脚下的活板门轰的一下展开,被蒙住头部的塔露拉,在缺氧的本能下开始下意识扭动身体踢踏双腿,可她的双手被反绑于身后,根本无力反抗死亡的命运。

   我坐在正对行刑台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盯着不停扭动的塔露拉,似乎能感受到龙女于挣扎中正在不可避免的提高呼吸频率,可套在脖颈上的索命绳反而收得更紧,让她双眼发翻白,口中吐露着零碎杂乱的哀鸣。

   我感到自己的灵魂随着塔露拉剧烈颤动的身躯而慢慢脱离自我,被放到一块铁板上反复煎熬。

   “咕。”

   终于.....随着一声判决似的喉音,她有力的双腿再也不能踢踏,塔露拉如同一只断线的木偶一般停止了挣扎,刚才不停折磨着我的细碎哀嚎瞬间化为了虚无。她失去活力的躯体于空中无力摇摆,因为窒息而带来的高潮将下身的丝袜打得蔫湿,同时出现的失禁让淡黄色的液体顺着大腿一路向下流淌到靴中,在地上留下一滩狼狈的水迹,这位从不改变立场的领袖,最终还要向不可违抗的死亡低头。

   呼.......

   我长吁一口气,把自己的灵魂一股脑都吐到了空气之中,行刑的成员开始收拾东西离开,他们在上级指示下有意识地忘记了最后,也最关键的步骤。

   塔露拉的躯体被吊在空中晃荡,我打开了还剩大半的伏特加,酒香混杂着排泄物的气味一并轰入大脑,对着瓶子吹了一大口烈酒,浑身燥热的我死死盯着心上人的躯体,不停摇头。

   除了我和她,没人能打扰这片诡异的安宁。

   事实上,就算乌维埃成立之后,依然有相当数量的人秉承沙皇时代的处事作风,只要向他们付出数量客观的报酬,他们什么东西都敢出卖。

   战争中积蓄的几块金条帮了我大忙,而我的要求再简单不过,一个失去全部利用价值的女囚犯的身体。当然,我现在的行为要是被人发现,等待我的将是全国报纸头条的无情批判和当众审判处死结局,还要被后人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但我不在乎,那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虚名,我只想和不再是领袖的塔露拉独自呆着。

   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把塔露拉的身体从绞架上放下来抱在怀中,去除掉粗糙的麻绳和头套,龙女白皙的手腕被麻绳束缚得通红,面部表情也因为极度缺氧带来的痛苦而变得狰狞,她走的时候并不轻松。

   我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拂过她仍旧带有余温的凝滑面庞,这下看起来让人舒服多了,塔露拉此时的容颜更像是安详地睡去,沉浸于她永不会醒来的理想之梦。

   凝视着怀中的睡美人,我心中那股邪念开始无限发散,在欲望的驱动下,我从龙女的后背慢慢将手环向她浑圆的两团嫩肉,细细把玩时,感觉就像贵族小孩喜欢吃的棉花软糖一样,试探性地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末端的葡萄,脑海中迷乱的幻想让我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抱着塔露拉的我,裤裆里慢慢撑起来的长枪顶住了她纤细的蛮腰,异样的触感让我清醒片刻。

   “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停止亵渎性的动作,这位我一生崇敬却无缘交往的尤物依偎于我的怀中,百分百成为了我的所有物。真是讽刺,这位大半生都秉承崇高之人在死后却被一个无名小卒用金钱和情欲侮辱,不知黄泉之下的塔露拉知晓这一切后会怎么对我。

   “那当然是用她的无边烈焰把我烧成灰烬!”

   我突然吼出了自己的想法,这句话在密闭的处刑室内回荡,最后全部反馈给自己

   还是算了吧。

   我想把她的身躯放下,站到一半的时候又感到胸中翻江倒海,还是坐了回去。

   塔露拉的身体尚且柔软,她微闭的双唇似乎在渴望一个温柔的舌吻。我的手虽然离开了双乳,却依然不老实地紧紧保住龙女有力又纤细的蛮腰,它们感受着干练女性独有的刚柔并济,并顺势将理性推到一边。而视线向下,被生前最后一次高潮浸染的黑色丝袜挥发着女性的淫靡气味,它们填补着一个肮脏仰慕者空虚的心房,那里曾经是灵魂的居所。

   ”塔露拉,我不配。”

   我喃喃自语,把身边的伏特加死命的往嘴里倒腾,无色的酒液顺着下巴汩汩低落在自己的绿军装上,浑身的酒气让我显得像个失魂落魄的酒鬼。

   “但我喜欢你,真的,你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领袖,你钩住了我的心,从雪原上就钩住了,我这个废物只敢在你走后敞开心扉,还玷污你的身体,但你真的好美,真的。”

   我不是诗意盎然的文人墨客,而不过是个粗糙的军人,这些干巴巴的词汇就是我能想出最有表现力的情话。好在她再也听不到了,不然塔露拉肯定会骂我不务正业,让我羞愧难当。

   她生前肯定会骂我.....让我羞愧难当......

   伏特加瓶子被我喝空了,刚才粗暴的动作让点滴晶莹洒在了龙女的脸上,我怜爱地望着那平静的睡颜,不忍破坏这完美无瑕的光景,可我那根强制压住的小兄弟却在用不停的上翘催促我去做点更过火的事情。

   *乌萨斯粗口

   我抱起了塔露拉的身躯,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一辆冰冷的板车上,又蒙上一层用于掩盖的白布,她对这个不够舒适的方法没有抱怨,就像所有男人的贤妻一样,对她丈夫的安排毫无怨言。

   “宝贝塔露拉,你以后就是我的妻子了,看看你下身都湿成了什么样,肯定很想做一做放松全身的压力吧.....”

   我推着板车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中迈步,一层层下楼直到一楼的停车场,最后在一辆硕大大型陆行器的后门处停下了脚步。

   “我们先在这里来一次,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推开陆行器尾部的大门,一张洁白的床垫显露眼前。那是我专门给塔露拉准备的,原本我不过是想在运走她的时候少一些损伤,却未曾想过这给自己堕入深渊提供了最佳便利。

   将龙女摆放于床垫上,我顺势带上了陆行器的大门,迫不及待地解开裤腰带的束缚,一根肿胀如龙的巨根显露于沉睡的女性面前,男性特有的腥臭味也无法让她苏醒。

   我把手放在她充满弹性的大腿上慢慢摩梭,丝袜与皮肤摩擦的粗糙质感让我欲火上窜,刻意让挺立的长枪头在塔露拉的私处反复刮擦,被丝袜包裹的双腿根部浸透着湿滑阴液,再加上与耻丘的三重夹击让人欲罢不能,直想让人抛弃一切理智去直捣黄龙。

   我强忍住使用粗暴手段的念想,塔露拉不是肮脏的鲁塞尼亚女人,就算感受不到也必须做 完一套完整的前戏,拥有如此想法的我伏下身子,夺走了龙女尚有温存的嘴唇。

   真是奇迹,我本以为她会紧闭贝齿阻止我的深入,没想道这层防御会被柔软的口条轻易撬开,带着体温的一方完全支配着另一方的搅动,似乎于口腔中上演了一次爵士舞,支配者在微型舞蹈的刺激得寸进尺,让自己的身体紧紧贴住心上人的胸膛,慌张地寻找另一颗火热跳动的内心。

   我于徒劳中试图捕捉不可能存在的回应,慢慢脱下龙女全身的衣物。现在的塔露拉浑身赤裸,作为领袖的最后一点威严都被我剥离。她抛弃了这个给她带来一切苦难的根源,仅剩下冰清玉洁,等待所有者想用的胴体,和无条件服从丈夫的默许。

   ”塔......塔露拉我要进来了。”

   我轻声呼唤着配偶的名字,将伴侣的双腿掰开,扭动腰身挺枪刺进早已准备好的桃花源境,淫液被压迫而产生的啪叽声如爱情之神的引吭高歌,而我在情欲的缠绕中如同一头丧失理智的野兽,暂时忘记身下的是需要疼爱的配偶,直接把巨根送进了秘密花园的深处。

   啪!

   啊.....?

   我失声叫了出来,那一层象征纯洁的薄膜居然是在自己的胯下被夺走,塔露拉历经这么多的艰苦岁月,还保持着完好如初的处子之身。

   “啊哈哈.....哎呦....”

   “你说你,生前无缘享受,死后......丈夫帮你探求极乐

   我长叹一声,抽手拍了一把龙女的翘臀,放缓频率后继续鼓弄着腰肢。长枪在破开最后一道防御后所向披靡,开始在紧密多褶的洞穴中耀武扬威,她的小穴如同生而为我服务的飞机杯,完美贴合的紧致感让我从征服一具没有生命的躯体时,体会到从未品尝过的快感。而当这一对象是魂牵梦绕的塔露拉时,不管是身心都在男女欢愉中攀上了新的高峰。

   “太舒服了,我的挚爱,要是你能自己动动就更好了。”

   塔露拉在我大幅度地抽动中也被带着微微颤抖,这回应我话语一般的现象让人更加兴奋。我蓄势于腰间奋力一挺,长枪在新的动力下继续它的王道征途,一直抵达花蕊的最深处才肯罢休,但我不会就这么轻饶了如此紧致的蜜穴,越来越强势的抽插不停顶撞此前从未被触及的子宫口,这要是让塔露拉醒着享受,肯定能让龙性本淫的她浪叫连连。

   “塔.....爱侣我要,射了!”

   反复不断的抽插让阴道内壁上的起伏如海浪一般有节奏地拍击肉棒,随着频率不断加快,这些海浪所造成的刺激也一波盖过一波,最终于此时此刻让长枪到达了极限的最顶端,从而在还剩余温的子宫中灌入滚滚如涛的炽热白流。

   “呼.......”

   我结束了自己的疯狂行动,侧身靠在陆行器的墙上,凝望着被我弄得一片狼藉的德拉克美人,她一如既往地安然睡去,其下身却被肮脏的白灼灌满私密。塔露拉在自己的初体验中完美的承担了自己的角色,将配偶所赠与的生命之华尽数收入子宫,只可惜的是,她的身体活力也随着意识一同离去,无法享受孕育生命的为母之喜。

   “塔露拉,知道我有多爱你了吗?”

   我麻溜地穿上了衣服,刚才充满激情的泄欲让我的大脑清醒了不少,知晓自己还没有脱离危险的境地,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喜欢刚才的游戏吗?你可是让我体会到从来没感受过的快乐哦,我发誓不会抛下你,以后也同我一起做快乐的游戏。但现在要稍微委屈一下你,能理解吧?”

   收拾好残局,我把塔露拉的身体放入了一口冷藏箱,她蜷缩于其中的安详睡颜真的能让人构想出童话中的睡美人,而我,就是美人的绝对所有者。

   我坐踩下了陆行器的发动踏板,同时回头望了望密封在冷藏箱里的塔露拉,给自己再打上一针强心剂。

   出发了塔露拉,我们要离开这里,我知道一个只容得下我们二人的地方,我会在那里......

   和你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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