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教窟的惨案(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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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殉教窟的惨案(上)

   殉教窟原是北方边陲一个商镇,不说车水马龙,好歹也有些鲜活的人烟气;但自从闹了狼灾,无论是偷猎者、掮客还是鱼贩,通通都销声匿迹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穿黑法袍、戴三角制帽的少女。

  

   她们的衣着打扮一眼望去像出家多年,可一细品就不对了——不仅前胸佩戴的十字架上下颠倒,手提灯里焚的不是乳香,而是混有人油的硫磺;她们不少双腿间早流出过失贞的血,有的为了谋生,不知被多少粗野男人骑过,鼓鼓的成熟阴阜将垂坠的棉裙料撑出少许圆弧。

  

   晚钟一响,礼拜堂正中跪了一溜乌压压的女孩。她们眨着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粉润双唇稀里糊涂地倒念经文——这可不是魔女的集会,这些不久前还是死刑犯的孤苦女孩,可没有背弃宗教所需要的信念和胆识。事实上,宗教裁判所将这帮非盗即娼的年轻姑娘从绞索里解救出来,还没来得及往她们的小脑瓜里灌入信仰的光辉,就忙不迭地将她们推入另一个火坑。

  

   由于猎魔战线拉得过长,宗教裁判所对北方狼人的激进镇压已经耗不起了,逐渐转向怀柔。然而怀柔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狼要吃羊,要怀柔就得有牺牲品。要把这样一个血气方刚、胃口又大的年轻狼人部落困在人烟稀少的边隅,而不是南下到处血淋淋祸害人,靠的就是糖和鞭子;鞭子是零星几个不明就里被打发去送人头的外乡猎人,而蜜糖,就是这些命如草芥又娇嫩漂亮的女孩子。

  

   这些驷马高车运来殉教窟的活祭品,大多还沉浸被给予整洁的修女宿舍和欧根纱晚宴裙的兴奋中,对自己的命运缺乏了解。

  

   然而这其中并不包括苏菲娅——一个头发红褐、眼神冷淡的十五岁少女。此时的她百无聊赖地盯着布道台上战战兢兢的神甫,以及被他干惯农活的粗糙大手拿倒的祈祷书,眉头都快皱歪了。

  

   她是恶魔猎人玛莲娜的助手,两个月前混入死囚牢,经历大赦又被押运到这里。

  

   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调查宗教裁判所献祭活人是否属实。这项工作某种程度也是背刺了玛莲娜的甲方,因此她早做好了尸骨无存的准备。

  

   殉教窟主礼拜堂的外石墙被一次大火烧得通体漆黑,用镐子拨开熟铁似的焦痕,就能看到石体诡谲的猩红,仿佛吸饱血的水蛭。曾几何时,这里还办过几次像模像样的宗教辩论,空气也飘散过圣水的芬芳。然而自从狼人首领罗吉拉帮结伙,将教区神甫挟为人质,这里就成了异教徒盘踞食人的魔窟。每天在威逼恐吓中生不如死的神甫,既怕魔狼一族的淫威,又怕自杀的罪孽,于是只能将圣礼横加篡改,让这些终成穿肠肉的冒牌修女不至于玷污父之名,或面临审判时将神甫的软弱无能抖落出来,连累他上不了天堂。

  

   教堂真正的主人——罗吉,在狼人中有个外号,叫“异想天开的罗吉”。顾名思义,他的想法与众不同。

  

   传统狼人部落生活在森林,和乡民野老走得近乎,又从事各种劳动,因此性格有种天然的耿直纯真;他们虽和吸血鬼一样喝人血吃人肉,但离了一阵也不会发疯,而且用祭祀代替狩猎,很少主动袭击人;他们没有吸血鬼的狡诈阴险,很少卧薪尝胆地埋伏到人群中,一开饭就扫荡掉一整条街。因此总体危害度仅略高于食尸鬼,属于宗教裁判所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罗吉这个年轻狼人,外貌性格处处不似他的同伴。他的皮肤既不像吉卜赛人那般黝黑,也没有那股纯真率直。他无论吸烟袋还是吃茶,都从不把袖子挽上去,理由是怕看起来像农民;他讲话喜欢引经据典,但那些也不过是拾人牙慧的二手货,谈天说笑的行家一听就漏洞百出(罗吉混迹血族圈子时,常因引喻失义,沦为即兴打油诗嘲讽的靶子)实际上,这派头拿来糊弄些大字不识的下里巴人也不够格。大多数男性狼人讲话直来直去,看罗吉拿腔拿调的倨傲样子仿佛老母猪上树,心底都是既别扭又轻蔑,但无奈吃人嘴短,他们为了生计从更荒芜的村子来到殉教窟,也只能忍耐这个vampire wannabe惹人发笑的作派。

  

   没错,他罗吉就是一个精神吸血鬼。约莫在我给你讲这个故事的二十年前,他和家人吵架,负气出走花都,却阴差阳错勾搭上一个贵族女郎。她生得乌发白肤,看不出年岁,苗条得像水蛇,个头却比那些最魁梧的男人都矮不了几分,因此得了个外号叫“幽灵蛛”。

  

   女郎彼时正从消暑的别莊回来,发觉社交界已经改朝换代——一帮夸夸其谈、花里胡哨的美男子,被一帮更夸夸其谈、更花里胡哨的美男子取代了。幽灵蛛想念那些热辣辣的宴会,但由于某些原因,又不想被哪个不老实的坏蛋盯上,正愁没个伴,就让她遇到了在街上揣手流浪的罗吉。这小伙子不难看,又有种质朴傻气,很适合用来挡箭,她就请罗吉来当上门食客,邀请他参加血族的宴会。

  

   经幽灵蛛一番置办,罗吉穿上这辈子都没穿过的雪白翻袖衬衫,还搞了块金表链别在胸口,可惜他一番苦心装扮,却因幽灵蛛久别社交场搞错了宴会的主题而大遭白眼——宴会主人为了庆祝抢下宪兵队长的肥差,要求男女宾客都穿军制服,使得穿低胸滚边裙的幽灵蛛和油头粉面的罗吉分外尴尬。

  

   在宴会,虽然站着如喽啰,罗吉好歹还是大开眼界。恶魔本同源同族,但这帮吸血鬼不但吃得溜光水滑,玩起来也相当花——他们将自己玩腻了的仆人、掳俘的菜鸟猎人,甚至还有少部分破产或在决斗中失败、无法履行自己义务的同族集中起来处刑。当然选拔标准也相当严苛,必须都得是面容姣好、身材诱人的少女。至于那些姿色稍歉、比较邋遢的,通通被低价转手处理,经扒皮拆骨、榨血炼油等工序,摇身变成决斗用的子弹或美容用品。

  

   宴会开始时,与上流社会的声色犬马别无二致,香槟河一样地流,弦乐琴音珠联璧合,波尔卡舞和四对舞你方唱罢我登场,一切直到一个讯息,一个信号——甚至不是什么商量好的暗号,只是大家觉得戏再演下去没意思了,就齐刷刷撕开文雅漠然的皮。

  

   有些性急的,方才还搂着女伴谈笑打趣,下一秒犬齿就穿破了她的喉咙,一边将半条小臂长的猎刀捅进她的下体,边贪婪舔弄断颈处血如泉涌的圆洞;有的爱好浪漫,不急于跃入战场,反而拂手作壁上观,挑中一个心仪的,甜言蜜语上两句,赢得好感了再慢慢淫辱扼死她。

  

   奸辱戮杀开始时此起彼伏的惨叫,随着肢体皮肉湿润的撕裂声、颈骨脊柱被折断的脆响、恶魔污血的注入,逐渐变成一种富有诱惑力的淫荡喘吁。受刑者变成被弹奏的乐器,凌辱分食滋生出别样的甜美,宴厅瞬间遍地腥红。

  

   罗吉看得眼花缭乱,下身虽然硬得老高,却像乡下人进城,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他对交配的理解处于比较原始单纯的阶段,性经验也只有跟那些丰乳丰臀、粗俗放荡的农妇,完全不能理解这种先杀后肏、性与暴力紧密相连的行为。

  

   幽灵蛛没空管她迷茫的小男伴,她此时把那件让她受屈辱的低领裙脱了,露出一对丰满到不可思议的奶子和小蛮腰。她猛烈骑着一个被咬断脖子的少女,跟她散发淡淡臊味的湿润阴户磨豆腐,手指拢着胸脯欲求不满似的揉抚。

  

   罗吉想靠近分杯羹,却被她龇着獠牙喝退。之前说了,幽灵蛛的个人原因就是她只爱同性,邀请男伴只为装点门面,她对青春少女的肉体才能食指大动。

  

   罗吉没法子,只好四处逛逛分散注意力。可宴会的高潮——集体开膛、绞索失禁竞赛等人气项目已经结束了,血腥淫宴正疾驶向阑珊的尾巴。

  

   他注意到一个男贵族,身穿一件高领密扣子的钴蓝制服和高筒马靴,肩上扛着一个女人的屁股(腰间和大腿上部的断面齐齐整整,因此只能说一个屁股)臀瓣间羞涩的菊口吐出小半截肠子,随着男人肩膀的摆动颤微微晃荡。男贵族把玩着火枪上拆下来的铳刀,眼神冷冰冰物色血池里横七竖八的雪白女体,一脸算计像讨价还价的马贩子。

  

   “老爷。”

  

   罗吉谄媚地走过去,男贵族利刀似的猩红眼珠射出嫌恶,恶狠狠地嗤笑:“滚一边儿去,绞索可不在这里。”

  

   罗吉可不像一般傻大笨粗的狼人受不得挑衅。他主动献殷勤,蹲下身去搬那一小堆软香温玉叠成的尸丘,用手去揉捏检验一对对饱满盈润的美乳,还有一些没发育完成的女孩子含苞坚挺的嫩乳房,用食中指扒开她们的阴唇屁眼检查货色。

  

   很不幸的是,这次来赴宴的除了角色扮演的,还有一伙真正的龙骑兵小伙子。他们个个配枪,寻欢作乐完了,顺便将女肉们大字型倒缚,把翕动吐出白浆的小阴唇当靶子打——他们大多枪法还真不赖,除了几个打穿了小肚子下的阴阜,大部分都将充血的阴蒂连着尿眼整个轰飞,让那些被注射了致死量的公羊血、被快感冲晕了头的可怜女孩们潮喷血尿流了满地;少数花唇没被枪子儿烧糊炸烂的,阴道或屁眼也被捅进手腕粗的马刀,剜得几乎沿着股沟裂成两半。

  

   尸体快翻到底了,罗吉不知扒开了多少女孩的私处,也没给这个苍白冷峻的男人找来一件称心的玩具;男贵族越看越倒胃口,挥手示意罗吉不用忙活了。他随便拎起一具胸乳娇小、肌肤麦色的无头尸体,刺刀沿颈椎划开血线,屠户似的熟练抽掉整根脊椎。他探出利爪直接掏进女孩蜜色的小肚子,撕下脐底靠近子宫处一块肥瘦适宜的嫩肉,连着淡黄的薄薄脂肪一同放入口里。

  

   他嚼了几下,觉得差了点味道,但还能将就,就把软绵绵的姑娘搂进臂弯,去跟刚高潮完、瘫软在沙发上的幽灵蛛打招呼,再也没看罗吉一眼。

  

   他屈起长腿,将靴跟踩上沙发,歪头斜肩跟幽灵蛛小声耳语。聊了两句,估计是听出幽灵蛛话间的敷衍,就随手捞起脚下一个齐颈割下、绑着金色麻花辫的头颅,他将中指探进少女无助张开的红唇,检查一下舌头的柔软度,就塞到了胯间——却不是为了口交,连番纵欲后,他的鸡巴明显处于暂时的疲歇中。男贵族舒服窝坐着,懒懒在残余体温的上颚肉和舌根摩擦几下,怼进食道的马眼放出一泼又长又热的水。少女可爱的臻首柔顺接纳了被当作溺器的凌辱,尿溺混入断颈口渗漏的鲜血,汇成一股淡红的水流,从粉白的食道哗哗流出。

  

   解完手后,他毫无留恋地将头颅踢开,专心从怀中开膛破肚的女体抽出一条条腹肉品尝,漫不经心听着幽灵蛛唠叨八卦。从他极度无聊的表情能看出,这谈话不关男女情爱,并且毫不吸引人。宴会是真真正正结束了。

  

   捱到曲终人散,罗吉陪幽灵蛛上了她的马车——他对她已经有点烦了。这个女郎越是对每个来客品头论足,他越觉得她胸大无脑、缺乏内涵。譬如,她刚刚还跟那个装模作样的男贵族勾肩搭背,转眼却谩骂起他的粗俗无礼,竟在她刚刚用过的女孩头里撒尿,那这泼尿不也尿在了她的屄里——反正就是毫无逻辑,罗吉的脑袋都要听炸了。

  

   回到古堡的客房,年轻狼人越想越不是滋味。这间妓女香闺似的卧室,床褥软得像云上铺了绸缎,从桃花心木套椅到波斯地毯,装饰搭配无一不考究。幽灵蛛得来这些,据说全凭唬弄那些猪油蒙心的老头。罗吉是供她寻欢作乐的玩具,她也是那些有钱有势老家伙的玩宠,食物链哪里都存在。

  

   先不说狡诈爱钱的女性,那些面色苍白、衣着考究的男血族,看起来没人劳动,可也都过得花天酒地。诚实正直的狼人天天劳动,却睡在爬满虱子的土坑里,被饿肚子和宗教裁判所连环欺侮,种族默默走向消亡。

  

   罗吉想了一晚上,他决定在沉默中爆发。趁幽灵蛛没对他彻底失去兴趣,加倍嘴甜勤快地侍奉她,学到了不少值钱的大道理。幽灵蛛本人虽然只好女色,但交际颇广,举办的沙龙吸引来不少名流。

  

   罗吉开始只能端茶陪笑,后来竟也能跟那些来放松享乐的小姐调情上一两句。除了讨好女人,他学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转嫁矛盾:得制造麻烦;这麻烦不能过大,必须足够恼人,又不能被一巴掌拍死——这就是吸血鬼们的生存哲学。经历两世纪的洒汗洒钱,宗教裁判所已经放弃剿灭遍布大陆融入人类生活的血族了,只要他们不一次鲸吞一个镇的良民,都能当没看见。

  

   随着幽灵蛛重新融入社交圈,身边多了一帮嫩得出水的小姑娘,罗吉到底还是失了宠。好在她出手阔绰,给了一笔丰厚的遣散费,足够他在郊外置办一座不错的田园。然而罗吉已经不是那个胸无城府的傻小子了,他有了拯救同族命运的崇高理想;因此没买什么劳什子田园,而是怀揣壮志,驱一辆雾都低篷马车(这是当下潮流),来到北方商镇殉教窟,打算建立专属于他的“罗吉王国”。

  

   言归正传,让我们从花都温暖湿润的春天一路往北,回到殉教窟。罗吉到了殉教窟,发现这里最气派的竟是一座教会建筑,不免大失所望。而其他的房子,无论是市政厅还是旅馆,都是一副贫病交加、年久失修的穷酸样,居民宅就更不用说了,比乡下人住的毡房好不了多少,这些碍眼的建筑,连同虱子似的肮脏镇民,都成了罗吉眼中亟需解决的麻烦。

  

   不管怎的,这教堂是很好看的,将罗曼与哥特风格的精华兼收并蓄,石墙还格外有特色——外层是乌木似的碳黑,里层石体却夹杂剔透的花纹,细看就像水盆里痨病患者咳出的血丝,一般人看了只觉得邪门可怖,罗吉却非常满意——这多像那帮血族老爷阴郁豪奢的高堂啊!

  

   领主选定了宫殿,接下来就是招募领民了。问题是,狼人的社会组织极度扁平,无论长幼亲疏都不用敬语,谁也不当老爷,谁也不是奴隶——这点被罗吉视为狼人社会无法进步的痛点,但他还是决定循序渐进,改造思想毕竟得一步步来,因此募民公告写得十分中庸:

  

   万帕古堡(原址殉教窟礼拜堂)招聘杂役、园丁、男仆若干,待遇从优。

  

   光凭这么一张纸,实在没法看出对革新思想有啥裨益,但罗吉还是对未来信心满满。他对北方狼人的处境再清楚不过,靠森林吃饭的饿得皮包骨,走出森林的不是劳工就是佃农,好不容易攒点老婆本,还要被兵役摇来摇去折腾,经常弄得灰头土脸、兜里一个子儿没剩,对这样一份肥差自然趋之若鹜。他估计得没错,很快,二十余名的狼人抱着诚实劳动的美好愿望,从附近的森林乡野赶来投奔罗吉了。

  

   这帮年纪还很轻的男性狼人,肩扛手提大包小裹,抖搂着毛色不一的狼耳(有几个从森林来,以狼的形态四脚着地行走)环视礼拜堂啧啧称奇。在他们看来,这里他妈的全是怪事:吃水没有水井,做饭没个烧煤生火的炉子,花园里种的不是豆苗而是玫瑰,分给一群大老爷们的宿舍比小姐的闺房还干净。

  

   他们不知道这傻阔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了晚上开饭,一吃那烹调得当、口感滑润的肉就明白了,那是人肉的味道,还是个细嫩丰满的女人。这帮吃惯了野猪土豆的半大小伙子,体内恶魔的血瞬间被这口人肉唤醒了。罗吉卖了个关子,才揭露谜底——一个被倒吊着放干血、被吃得只剩头颅的可怜农妇;想到牙齿间可能刚嚼碎她的丰乳肥鲍,青年们都面红耳赤,裤裆里撑得鼓鼓的,从而在无形中落入罗吉的圈套,成了罪恶的帮凶。

  

   不仅限于月圆之夜,聚集在万帕古堡(罗吉坚持领民们这么叫)的狼人们开始每晚掳人当粮,很快,北地曾经繁荣的商镇闹起了狼灾。年轻体壮的劳力全逃了,只剩下老头老妪和身边相依为命的苦儿孤女。

  

   要是这些都吃,未免也太没良心了,而且不可持续。罗吉开始组织领民南下,袭击其他城镇,但他牢牢记得从幽灵蛛沙龙里学来的道理——不能没有麻烦,麻烦也不能过大。因此他们采取突击战术,每次都造成惨重损失,但并不逮着一只羊薅毛;很快,宗教裁判所避重就轻,对北方狼灾大搞绥靖,一切正中罗吉下怀。

  

   第一批死刑犯运来时,罗吉趁着疲于奔命的领民睡大觉,把她们通通都宰了。到了早上,被斩首台批量处理的少女就成了肉排、肉羹、肉汤,被睡得稀里糊涂的狼青年们当早饭吃下。罗吉决定,初期还是避免让领民和女肉过多接触,原因是在狼人的文化里,是绝不会吃一个自己认识的人的,就算饿死都不会。这种坚持,被罗吉视作死性难改,是狼人一族受欺负的根源,也是非纠正不可的毛病。

  

   第二批运来的少女明显质量更高——宗教裁判所认识到,上次的献祭卓有成效,其他商镇的伤亡大大减少,因此更加以为殉教窟有单独牺牲的价值。裁判所管罗吉连一份保证书都没要,就主动散财雇车,运来这批包括苏菲娅在内的死囚女孩,拿她们当守卫南方的人肉城墙。

  

   正如苏菲娅意识到这一切不正常而四处乱瞧,唱诗席暗处也有两道不声不响的冰冷目光,如影随形地盯着她。

  

   这躲在黑暗处的狼青年叫安德烈。这里就不细说他黝黑的肌肤、结实颀长的体格如何惹人喜爱,值得一提的是,他不但识字,还念过一阵子大学,这在文盲率惊人的狼人简直是天方夜谭。他投奔罗吉的原因也比较特别,不是因为缺衣少食,而是缘起和一个男血族发生口角,捶花了对方的脸,十多年来不停收到决斗信(天地良心,他都为这破事决斗五次了),无可奈何才躲到这里来。

  

   他开始时听信了罗吉的说辞,以为南下扰民行动意在报复宗教裁判所,可是当他建议与其滥杀无辜,不如自制火药炸断铁路、放火越货的破坏力更大,却被罗吉摇拨浪鼓似的摇头否决。从此安德烈对罗吉有了少许怀疑——这也是狼人的一大弱点,自己总是诚实,还总不相信别人会说谎。

  

   狼小伙们被拉到殉教窟外的一处农庄操练去了。说是操练,但既没有兵备也没有长官,甚至没人喊号子;大家只是应罗吉吩咐呆着,懒洋洋以各种姿势仰趴卧坐,互相传递一瓶土豆烧酒和一盒呛人的烤烟。

  

   “——我呸!活像个造粪的囚徒!”

  

   暴脾气的吉尔伯特摔了制帽,使劲揉弄满头蓬乱的金发,灰蓝眼睛神经质地狂眨,连着两簇灰褐混杂的狼耳毛跟着抽动,给旁边的人看得心烦。

  

   “你这头阉猪,要哼哼小声点,比个臭娘们还他妈的能抱怨。不想要年金就赶紧滚,没谁拦你的道儿。”

  

   喉头烧灼着烈酒,约尔格一番粗话骂得行云流水,唯独说到“年金”磕巴了一下。这是罗吉管他们薪水的称呼,听着拐弯抹角,但钱终究是钱,别扭的名字不妨碍它的价值。

  

   “啊?阉猪不是你的娘们吗?没了它,你只能守空床啦。”

  

   “你这头种猪!”

  

   约尔格抡拳就往吉尔伯特的脑门砸,旁边闲得长蘑菇的见有乐子看,纷纷嚎叫鼓劲、站队下注,一瞬间拳脚交加的扭打声、娘啊猪啊的叫骂声、夹杂刺耳狼嚎的粗野笑声,农庄冷清的空气变得快活热闹。

  

   安德烈就没机会和哥们儿搞团建了。他负责内务,实际也就是看管这些初来乍到的少女,免得她们在晚宴前逃了。这纯粹是一份浪费人力的闲差,这些姑娘刚从躺到土里喂蛆的命运逃脱,还换上干净的衣裙,怕是八匹大马来牵,也拉不动她们皈依神的虔诚决心。

  

   晚宴开始前,所有女孩都换掉法衣和三角帽,穿上了统一发放的欧根纱裙。裙子是低胸帝政风格款式,胸口并没有缝内垫,柔软纱料完全衬托出少女娇嫩的胸型。其中有个浅金头发的小姑娘格外害羞,乳尖不经触碰就颤微微地肿起来,被衣料出卖一览无余,惹得其他更洒脱泼辣的女孩伸手调戏,一瞬间惊呼娇笑四起。这帮过分拘谨的女孩,终于开始主动询问彼此的名字了。

  

   很快,少女们聚拢到阿米莉娅身旁,形成一个移动的社交圆圈。阿米莉娅具有新兴领袖的一切特质,性格强势外向,丰满而毫不害羞的红唇能说会道。她年龄不大却见惯世面,做过女仆,也做过一阵子娼妓,后来被一位贵族包养,却因他的妻子妒嫉设下圈套,栽赃阿米莉娅偷了价值七万的珠宝,被投入了死牢;其他女孩大多也都是这样的经历,走投无路出卖肉体,又因一些鸡零狗碎的事被投进大牢。

  

   阿米莉娅携小跟班的圆圈圈住苏菲雅时,她却移开了目光,缺乏血色的雪白腮帮轻轻鼓着,一点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阿米莉娅抱臂托起丰满胸脯,盯着她撑不起来纱裙的贫弱胸口,红唇轻蔑一撇,“走吧。这里有个落难的阔小姐呐,我们这些鸡可别脏了她的眼。”

  

   那个因乳尖敏感而被围攻的怯懦少女——娜娜,深知小团体之险恶,她不愿看苏菲娅沦为日后被欺凌的对象,就带着一抹百合花似的羞涩微笑,主动走到她身旁来打招呼。红发少女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但仍给这好心肠的姑娘一个沉默的闭门羹。

  

   大家坐上长桌,新鲜劲儿过了,饿得眼睛直冒绿光,一直神神秘秘躲着的罗吉才出场。他自称领主万帕,将这里称呼为“神使的伊甸园”。女孩们完成宗教教育、被派往其他教区工作前,就把这里当作统一宿舍生活,且无需烦忧家务劳动,杂务一切由女仆长莉芙跟她手下的小姑娘代办。最后,如果有谁不想继续宗教学习,可以和领主单独商量,由他做担保人,办理好手续即可离开。

  

   唠叨完正事,晚饭终于被莉芙用餐车送来。这个女仆长生得褐肌滑嫩,美目狭长,一头微卷的黑色长发,是个标准的伊比利亚美人。她端来的银盖盘底下也不让人失望——主菜是拆开又原装拼回的整只松鸡,配一大杯甜葡萄酒。少女们酒足饭饱,回到宿舍躺上整洁柔软的小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她们酣甜的梦各不相同,又不约而同:谁离开这里,谁就是大傻瓜。

  

   钟敲响后半夜,枝头夜莺等不来幽会私语的情人,也懒得再叫唤了。大家睡得挺香,只有苏菲雅直挺挺躺在毛毯里,双目圆睁,她不信这个夜晚会这么平静。

  

   果不其然,她听到走廊左手边第二间房,有钥匙捅入锁孔的细微声响,门被打开了;又过了一阵,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消失在旋梯口。她轻轻滑下床,黑暗中的眼睛亮如猫鼬。她溜出房门,正巧望见旋梯飘扬过女仆长白裙的一角,她轻轻跟上去。沿旋梯一路向下,女仆长手持烛台走到耳堂边,身影在烛光下拉得细长,一寸寸滑入大理石地上赫然出现的黑暗密道口。

  

   红发少女一跟进去,就屏住了呼吸——石道里有股化不开的甜腥臭味。和恶魔打惯交道的苏菲雅知道,那是因为石缝中不断溅上人血,层层叠叠变质腐败后的产物。密道不算长,走到尽头,苏菲雅才发现其底部是一个相当巨大的墓穴,墙壁还有许多蜂巢状的孔洞,显然是一处藏骨堂。

  

   苏菲娅往下望去,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嗓子眼还是忍不住涌上酸水——之前同阿米莉亚一起的一个短发女孩,已经被倒吊绑缚在十字架上。刑架以森白人骨拼成,少女两只脚踝被残忍地拉开,抻至极限的大腿肌肉爬满晶莹细汗,连着发育饱满的水滴形乳房微微颤动,却一声都喊不出来——地面除了一大滩鲜血,还躺着一截鲜红的舌头肉,显然省去了塞嘴的麻烦。

  

   褐肤的女仆长提着一个皮箱走过来。为了免于事后清洗的麻烦,她将制服白裙脱掉了,露出一对份量十足的坚挺美乳,她桃红色的乳尖完全勃起,乳头下长得极丰满。她的裸足踏进血泊,手指轻轻抚上刑架少女完全暴露的私处,手法娴熟地拨捻挑弄两瓣小阴唇,唇舌轻轻吸咬舔弄肿大的阴蒂,在阴道插入两根手指往骨盆处挖弄,很快就让女孩难过地娇躯乱扭,臀肉一下下拍打刑架白森森的横骨。莉芙变本加厉,灵巧的舌头卷走阴道口满溢的花蜜,又滑上女孩不停收缩的菊蕾,配合手指模拟男人性器的抽插,舌尖轻轻侵入肛口嫩褶拍打,高超的风月手法让刑架上的女孩直接泄了出来,小腹乳房随着剧烈高潮一下下抽搐——就在这时,女仆两颗白润齿贝突然变得尖长,苏菲雅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将牙齿嵌入女孩高潮中的耻丘,随后,女孩的脸逐渐变得更加潮红,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蜜穴一下下吐出晶亮的淫水。

  

   莉芙从皮箱中取出一把尖刀,蹲下身轻轻吻着女孩迷乱的小脸,随即在她的喉管灵巧一抹——苏菲雅很清楚,这是专门的杀人剑术,莉芙果真是个吸血鬼,只是领主罗吉知道吗?

  

   狼人素来憎恶吸血鬼,虽然罗吉是个异类,但他毕竟和一群脑筋死板保守的同族群居,不可能明目张胆让一个吸血鬼女人伴于身侧。揣着一肚子问题,苏菲娅默默看着莉芙用尖刀将咽气的女孩开膛破肚,先拽出五脏六腑,再切下她雪白丰满的乳房和爱液充盈的女阴,最后将手脚背部的嫩肉也切割分爿,动作娴熟一气呵成,显然是个处理惯女体的老厨师了。

  

   莉芙将鲜宰的女肉与森林采来的蘑菇、覆盆子等时蔬混合制羹,要喂饱这么一大帮子人, 显然没时间睡觉了,苏菲娅觉得再瞧下去也没有收获,捏着涔涔出汗的手心,无声无息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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