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文永十一年十月十三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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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永十一年十月十三日。

   距离第一艘蒙古战舰出现在对马的海平面上已经过去八天了。

   第一天,蜂拥上岸的蒙古士兵便像捣毁蚁巢一般粉碎了当地人微不足道的抵抗,在滩头的战斗中,豪族“宗氏”自家主宗助国以下八十余名武士全部战死。随后七天里,蒙古军队遵照他们征服欧亚大陆每一块土地后的传统,按部就班地、井井有条地、循规蹈矩地对对马岛居民展开了屠杀。

   小小的对马顿时化作了尸山血海,侥幸不死的一百多名对马人躲入了密林深处的金田城中,依托坚固的石墙负隅顽抗,然而他们人数实在太少了,不足以守住漫长的防线,一番苦战后金田城还是陷落了。

   “公主大人,请往这个方向逃,这边还没有蒙古人!”

   女忍者鹿乃不由分说,拉着辉日姬沿着山脊飞奔。在她们身后,是燃烧的森林、故土、城垣、尸体以及穷追不舍的蒙古士兵。

   辉日是宗助国的养女,在率领八十余骑对蒙古军发动决死冲锋前,宗助国拜托鹿乃一定要将她保护周全。在父兄相继阵亡后,她镇静地指挥幸存者突破重围、躲避追兵,在战斗中箭无虚发,是当之无愧的武家之女。但是此时她已经失去了斗志:石城被攻陷了,同伴们在突围中一个接一个的战死,渐渐只剩下辉日和鹿乃两个人了,此刻连箭壶中的箭也已经射得一干二净,而蒙古人令人毛骨悚然的呐喊声却越来越近了……

   突然辉日姬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上,鹿乃急忙去拉她却没拉动。

   “请站起来,公主!”鹿乃声色俱厉地说。

   “够了,鹿乃,我已经跑不动了。”

   辉日姬喃喃道。

   “公主,请不要放弃,只要您还活着,对马就没有输!”

   “不,已经够了,我们输了,连‘那位大人’也已经失去了……没有人可以得救了。”辉日姬面如死灰地说。

   “公主……”鹿乃心中一悲,也哽咽起来。然而伤感只是一闪即过,鹿乃的表情立刻变得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一般。她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

   “请原谅我,公主大人!”

   话音未落,鹿乃已经将辉日姬推倒在地,骑坐在她身上,双手卡住了她的喉咙。

   “你做什么?鹿……乃……”辉日本能地试图掰开鹿乃的手指,她幽怨地盯着从小便与自己朝夕相伴的鹿乃,眼神中尽是凄凉。

   鹿乃已自先哭了起来,泪水雨点般地滴落在公主脸上。然而她的手虽在颤抖、心却是坚定的,她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只盼着快点结果公主的性命。

   在战争中,被敌方俘虏的女人所遭受的折磨要比死更残酷,对生于战乱之世的鹿乃来说乃是常识。然而蒙古登陆以来的行径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全村人的尸体被剥光了吊在树上,残肢上插满了箭矢;蒙古兵将绳索穿过被掳妇女的手心,将她们缚成一串锁在蒙古的战船上,哀嚎声响彻海湾……如果让楚楚动人的辉日姬落到这群凶神恶煞的蛮族手上……

   “鹿乃,不要……”辉日嘶哑地吐出最后几个音节,鹿乃感到了她脖颈两侧的脉搏在逐渐减弱,她那双漆黑的眸子中生命之火一点点地消逝……

   鹿乃莫名想起了十岁那年,自己与辉日初次打猎时射杀的那头小鹿。中箭之后小鹿并没有立刻死去,它的四肢也是这样无力地抽搐着,眼神也是这么单纯、无助……那是她俩第一次意识到夺取生命的滋味……

   辉日姬的双脚不再无意识地乱蹬了,白皙的面庞胀成了紫色,一阵恐惧袭上了鹿乃的心头,她急忙松脱了手。辉日双目紧闭,粉颈上勒痕宛然,似乎呼吸也停止了。

   蒙古兵狂野的叫喊声使得惊呆的鹿乃清醒过来,听脚步声他们已越来越近,仿佛呼吸已经喷到了鹿乃的后颈上。

   来不及确认辉日姬的生死了,但鹿乃也失去了杀死公主的勇气。她急忙向神佛祈祷自己及没有铸成大错,并用枯枝败叶将人事不省的辉日掩埋起来。

   确认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后鹿乃擦干了眼泪,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山脚的方向冲去。在那里蒙古兵三三两两地散成一线,搜索着潜伏在草丛中的幸存者。鹿乃故意让自己的身影被蒙古人看见,然后疾速向树林的边缘掠去。

   蒙古兵果然发一声喊,一齐追了上来。鹿乃唯恐他们不肯全部跟来,待追兵渐渐追近,回身射出一枚手里剑,但听身后一声惨叫,又是痛苦又是愤怒,显然追兵中已有人中招。

   应声而来的蒙古兵亮出刀枪,截住了鹿乃的去路。看到蒙古人闪亮的刀刃,鹿乃心中反而一阵轻松:看来片刻之后自己的血就将喷涌而出了,这样也好,总好过被蒙古人抓去,只希望他们会因此而忽略了被掩埋在树叶堆下的公主。一念至此,鹿乃拔出贴身的匕首,准备迎接死神的降临。

   “女人,抓活的!”一个眼尖的蒙古兵注意到了鹿乃苗条的身影,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尖叫了起来。

   蒙古兵闻声纷纷收回武器,狞笑着围了上来。

   鹿乃见势不妙,把心一横,猱身而上。她出手奇快,一刀便将短刀插入了第一个蒙古兵的眼窝,但随即被第二名蒙古兵拦腰扑倒。蒙古武士自幼精习摔跤之术,就算壮汉被其扑倒也难以挣脱,何况力气远逊于男人鹿乃?霎时间又有七八个蒙古兵扑了上来,攀胳膊扭腿,将鹿乃死死摁在地上。

   只听得裂帛之声,鹿乃的衣衫转瞬间就被撕开,露出后背雪白的肌肤,“可恶!”鹿乃咒骂着别过脸去,用恨恨的目光打量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些扁平的粗野面庞。跨坐在她背上的那名蒙古兵抓着鹿乃的秀发,将她的脸孔紧紧贴在地上。

   “嘿嘿!”那名蒙古兵双手用力,将鹿乃的衣服从背后撕成两半,露出裹着兜裆布的浑圆臀部。蒙古人三下五除二,便将鹿乃最后的防线也剥除下来,嗬嗬怪叫着分开鹿乃的双腿,沉重的身躯压倒在她娇小的身上,耸身将勃起的阳物送入鹿乃的未经人事的阴门。

   与此同时其他男人的大手也在鹿乃赤裸的娇躯上上下其手——血腥激发了男人原始的兽欲,杀红了眼的男人们就像扑杀猎物的狼群般争先恐后地扑倒鹿乃身上。

   作为一直侍奉公主的女忍,在公主出嫁前鹿乃也保持着处子之身,而蒙古人侵入鹿乃的身体时没有任何前戏,只是用口水润滑了一下而已,使她格外的疼痛。鹿乃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从胯间生生锯成两半了,小时候她曾经听外婆讲过在地狱中恶鬼用的锯子将人锯做两段的故事,也许她此刻就已经置身地狱了吧。这些野蛮的男人不肯给她一刀痛快,而是像蛇一样钻入了她的身体,一点点蚕食着她的精神。然而痛苦中也带着些许骄傲,鹿乃默默告诉自己:“你们这些畜生找不到辉日的,辉日是安全的,你们别想找到她!”一想到公主是安全的,鹿乃便紧咬了牙关,只是不时地仍会被挤出痛苦的呻吟。

   这时,山坡上隐隐地传来狗的吠叫。

   紧接着又是一声,传进鹿乃的鼓膜里却如同夏日的雷鸣一般。

   鹿乃的心骤然缩成了一团,如同被浇了一头冰水——这些恶魔竟然用出动猎犬来搜索幸存者!

   “不!不!”被掩埋在树叶下的公主或许可以逃过蒙古人的眼睛,却绝对逃不过猎犬训练有素的鼻子。鹿乃徒劳地扭动着腰肢,想要挣起身来,可是旋即又被四五个壮汉牢牢按住了手脚,一动也不能动。

   鹿乃紧张地快晕了过去,她听到了密林中隐隐传来狗的狂吠、女人的哭泣、男人的欢呼……所有的声音都那么遥远,只有骑在她背上的蒙古人的呼吸声是粗重而真实,就像有一匹马在她脑后喷着响鼻。

   “不!公主!原谅我……”

   渐渐地,狗的吠叫越来越近了,鹿乃已经顾不得自身正在遭受的凌辱,胆战心惊地循声望去,紧张地搜索着声音的来源。

   终于,鹿乃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山坡上走下来一队牵着猎犬的蒙古兵,走在队伍中间的四个蒙古兵抬着一根长杆,杆上倒挂着一个人,双手双脚都被缚在一起,只能被穿在杆子上。虽然远远地看不清相貌,但看服色和一头长发不正是辉日吗?

   恰在此时,那个蒙古兵抖动着在鹿乃体内射出了精液站起身来,他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正要提起裤子。鹿乃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力气,一脚将他踢得仰面朝天。她就地一滚,甩开左右的蒙古人,不顾一切地向着辉日姬的方向冲去。

   可惜她刚刚跑出两步,便被蒙古武士再度扑倒。紧接着她腹部重重挨了一拳,打得她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般,接着拳头便雨点般的落了下来……

   待到暴风骤雨般的拳头停息,鹿乃已经奄奄一息,她有气无力地平躺在地,任由下一个蒙古兵扑到身上发泄,眼睁睁看着敌军用长杆挑着辉日姬从她的眼前经过。二人仅仅来得及眼神相碰一下,辉日姬便被那四个蒙古人抬得远去了。

   随着辉日姬被蒙古军队俘虏,十三日傍晚对马的战事也以蒙古大获全胜而落下了帷幕。

   到了傍晚时分,从海岸线上传来了牛角长号的呜咽——那是蒙古大军集结的信号,对鹿乃的轮奸终于停止了。有多少个男人蹂躏过自己,鹿乃已经数不清了,数到第十七个的时候她便第一次失去了意识。当她被半拖半架地拉起身时,双腿之间已然血流不止,几乎难以站立。

   然而被摧残过的下体还是不最疼的地方,鹿乃的双手手心都被钻了洞:一个满面髭髯状如屠夫的蒙古兵将她的双手按在一块石头上,狞笑着用一根尖锥狠狠刺入了她的手心,剧痛顿时令鹿乃登时昏厥了过去。当她醒来时,一根粗大的绳索已经从她的双手血肉模糊的洞中穿过,缠绕在她的脖颈上。蒙古人将对马岛上最后一批被掳来的女人们赶到一起,用一条长绳串了起来,在俘虏中鹿乃看到了金田城刀伊祓中几名幸存的海女。

   她们也都被穿了手心。

   蒙古兵在两侧,将穿成一串女俘们夹在中间,为首的蒙古兵牵动绳索,迫使她们向战船走去。中途走不动的女俘当即被蒙古兵用快刀斩下了头颅——蒙古向来军法如山,如果押送俘虏的士兵们未能按时回到船上,也将按照逃兵处决。

   这是一支沉默的队列,女俘们都如行尸走肉一般,连呻吟痛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为了防止她们咬舌自杀,蒙古人将一根木棍垫在女俘的牙齿之间,木棍的两端穿着绳子,勒在脑后。鹿乃感到焦渴难忍,但是她只能垂着头,默默地向着海的方向走去,每迈出一步,被牵动的伤口便钻心的疼痛。

   这是她沦为蒙古奴隶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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