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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上粼波

  “指挥官?你在想什么呢?”

  

   一双手忽然蒙上了我的双眼。可能是担心我被吓到,又很快拿开了。从长时间远眺的怔怔中回过神来,眼中景象已从一片漆黑的海面,变成了一名有着动人笑容的少女。其时正是凌晨两点,所谓远方海景,除却极远处为我们护航的几艘船只的点点光芒外,便只剩下永恒般的虚无。少女身着淡蓝色的群裾,可惜从这个方向看来与黑色几乎无异。不过我知道它的好看、美观,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一身仿照人鱼而制的涂装了。艺术协会的优秀作品,可惜我并不知道具体的设计者是谁。

  

   “露西亚。”我轻轻点头回应,从倚靠的栏杆处半侧过身来。突然有一种想要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的冲动,又瞬间压抑了下去;其实如果真的如此做了也未尝不可。

  

   “指挥官应该早些去休息。”她露出关切的神情,“虽说这次的任务至关重要,敌人随时可能出现,但人类是不可能几个月不睡觉的。”

  

   的确如此。随着新的Ω武器趋于稳定,其量产型号逐渐投放到地面,几个保育区逐渐氤氲开来,扩展成好大一片。喜人的成果背后是短期物资缺乏的隐忧,到处都有收复的建筑、设备、农田等等需要补给与修理。指望从空中花园空运如此大量的物资并不现实,我们与北极航线联合达成了合作,那里受到感染的程度轻微,有大量富余的库存。5天前,从北极圈附近出发,目标是古代美洲东海岸线上的一处地点,一艘巨大的印有北极航线联合字样的灰白色货轮、与护航的十数架战斗机、五艘驱逐舰一同开始了这一趟海上出勤。

  

   好可怜的数字。就算是在一战期间——那场世界大战包含了人类最早最大的海上交通战——巨型货轮得到的护航也远远超出现有的力量。时光易逝,沉湎于过往毫无意义;冰雪消融,化净之前往往有一段最难熬的寒冷时光。

  

   我没有回复,少女仿佛透过海浪的轻语声看见了我心中所想。5天来,我一共只睡了10个小时。世人皆知护航任务之艰巨,敌暗我明,不对称的攻击随时可能来自各个方向。而面前的指挥官是赶鸭子上架,以前从未进行过海上护航任务,但空中花园坚持要求合作中的主导地位,指派了灰鸦的指挥官作为护航舰队的司令官。

   “睡不着。”

  

   “不如就把指挥权交给罗塞塔。她经验丰富。”露西亚提议。

  

   思索片刻,长期作战与训练造就的理性思维还是占据了上风。我摇摇头:“她长期守林,指挥护航恐怕并不比我强,有些该负的责任还是要承担起来。我去找丽芙要些镇定药。”

  

   我回身正欲转身离开,眼见一缕细微的粉色灯光飘来。那是船上的医务室,为数不多的几处光亮的来源之一。正要前进,耳畔与背部忽地传来一阵颤动的柔软。露西亚从身后轻轻地贴上来,双手环绕在我的脖颈与胸前,银白色的发梢蹭的我一阵酥麻。她胸前人鱼形状的铃铛叮当鸣响,仿佛在替主人诉说着对王子深沉的爱意。我转过身来,粉色的灯光照在她淡蓝色的裙摆上,随着主人的呼吸不断起伏飘荡,如同白日所见的海浪一般。与海浪一同湿润的还有那双桃红色的瞳孔,粼粼波光倒映其中,仿佛漫天繁星。

  

   “镇定药对人体有害。指挥官只是精神太紧张亢奋了而已,需要一些安抚。”

  

   不需要这句话我也早已明白了她的用意,转过身来将她拥入怀中。桃红色的双眼忽闪了几下,然后缓缓闭上,静静期待着下一步的动作。我的双手不安分起来,触及到的一片柔软滑嫩令人垂涎欲滴、欲罢不能。轻嗅她身上的气息;构造体的循环液并不好闻,许多构造体会在非战斗期间使用香水。我想起,她与我们一同去往那个无名荒岛度假之前,几乎没有见她使用过香水;不过在那之后,使用香水似乎对她来说就是日常行为了。

  

   也正是在那个荒岛上,我和露西亚共享了双方的第一次。

  

  

  

  

  

   “这就是原本的海的女儿的故事。”露西亚微微叹息着,露出有些悲伤的神色。是啊,露西亚与我相约,倘若一方成为泡沫,另一方则会化作无尽的海洋,死后的守护直至双方的魂灵至世界另一侧相会。然而海的女儿已经消逝在天涯后的海平面,化作一弯浅浅的泡沫。她的花期只有7天,却未能绽放便先凋逝。比爱而不得更加痛彻心扉。

  

   “一个优秀的悲剧。”

  

   “黄金时代的人们生活应该是很幸福的,为什么他们还要创作这样奇幻瑰丽的悲剧故事呢?”露西亚默默揣测,自问自答,“是因为世界太美好了,所以给自己一点其他类型的刺激吗?”

  

   我不知如何回应。美好的世界中也有苦难的灵魂,或许这位安徒生也是其中之一。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身涂装,鳞波沫舞,就是取材于这个故事。”露西亚又显得有些疑惑。“但涂装是艺术协会的特制品,他们应该不知道我要来这个荒岛度假,更不知道这个岛上还留存了相应的故事终端。算了,可能只是一个单纯的巧合吧。”

  

   我手持仿书终端坐在图书馆的地面上,身上是她先前找来的毯子。露西亚无微不至的关心显得有些多余,夏夜漫长而炎热,并不需要这东西进行保暖。但我十分不愿说出此事:此时的她正伏在我的膝上静静聆听,看上去实在是……诱人极了。假若我说让她挪挪位置,我要撤掉毯子,恐怕夏之精灵给她施加的名为妩媚的魔法也将一同消失。我耗尽了自己所有的意志力,终于将目光从她胸前的人鱼挂饰上移开。“不管怎么说,涂装非常好看,很适合你。”

  

   “谢谢,是哪里好看呢?”仿佛预判了我的反应一般,露西亚紧随其后地发问。

  

   我突然痴呆住了。我从来不擅长哄女孩子开心,而且既往的露西亚也从不提这样的问题。目光扫过她丝织般的灰色长发、银白色的头饰与耳坠。身上如同人鱼皮肤一般的纺织物覆盖全身,可惜我对这方面的学识极为浅薄,并不知道究竟是何材质,猜测可能是天然品。是天鹅绒吗?短裙下摆如鱼尾般柔软,在夏夜的微风中时不时飘起,露出深处的大腿。极力窥视,也仍然是涂装的淡蓝,而非她自身皮肤的雪白,未免令人感到有些遗憾。目光的最下方是同样银白色的绑带高跟鞋,其上珍珠般的挂饰轻轻弹唱,后背侧的推进器默默悬浮在微弱的橙色灯光点点摇晃。

  

   “我说不上来具体,只知道好看。”只好诚恳的回答,她咽了口口水,我翻弄着手中的仿书终端,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找补。

  

   “

   ——大海的女儿就居住在那里,

   她们长着鱼的尾巴,

   却拥有人的身体,

   每一位都拥有耀眼的美貌。

   年龄最小的公主最为美丽,

   她的皮肤如同玫瑰花瓣,

   眼眸如同幽深的湖水。*

   ”

  

   我吟诵起《海的女儿》的故事片段,露西亚的神色从急切的期待渐渐转变为疑惑。“人鱼的装扮固然重要,但没有与传说中人鱼相当的美貌,是没有办法驾驭的。”

  

   面前的少女忽然把头深深埋进了我的膝盖之间:“指挥官,你真的不太会夸人,不对,你很会夸人。”

  

   真是自相矛盾。“只要意思表达清楚了就好。”

  

   “我真的有人鱼公主那么漂亮吗?”

  

   “如果我说是,你又该不信了。”

  

   “那就是没有。天色不早了,指挥官应该去休息。”露西亚收拾起自己的少女心,回复了些许平日的认真口吻。她从地上起身,拾起佩刀,恐怕是要去巡查周遭,担任我的夜间护卫。绝不能容忍这个夏夜的魔法在此终结,于是我开口阻止:“露西亚。”

  

   “嗯?”

  

   “你要巡查四周?”

  

   “当然。”她伸手将长发拨撩至脑后,左手振了振佩刀。

  

   “不要出去。睡在我旁边。”

  

   “虽然这样也可以保护指挥官的安全,不过还需要寻找些食物和补给,而且构造体不需要休息……”

  

   “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在我身边。就像海的女儿和发现真相、没有负心的王子一样。”

  

   露西亚的呼吸声似乎戛然而止。

  

   “是,指挥官。”这句话如同耳语,轻不可闻。她褪去那些外衣与挂饰,掀开毯子的一角,一同躺了下来,左手还握着惯用的朱桦。

  

   躺下后的露西亚开始喋喋不休地寻找话题。虽然这个告白并不是那么直白,不过她显然已经了解了其中含义。她在借助无意义的语言进行逃避。逃避什么?显然不是对我的厌恶,那会以更加直接的形式表达出来——她一定在羞涩。

  

   许多的细节已经回忆不清了。我和露西亚从天南谈论到海北,从过去数十年的往事谈论到对未来数十年人类阵线的期望;从她的妹妹谈论到我们现在的亲朋,其中多数是构造体;从个人的兴趣爱好到突击鹰某个小子最近闹出的笑话。终于,在不知多久的等待之后,她仿佛下定了决心,将整个身体贴近,双手轻抚我的脸颊:“人类和构造体是很难的。”

  

   “我们完成过不计其数的不可能。”

  

   “就算如此,我也,你看,”她有些磕磕巴巴,语速却相当快,“其他人会怎么看,人类会生老病死,其实我们更有可能随时死在战场上,而且我还没办法生育。”

  

   “你好像在讨论1+1=2这种我早就知道的常识。”

  

   她瞪大桃红色的双眼,丝毫没有留意泪水正在眼眶中溢出。这时候需要做些什么无需多言。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意料中的没有遭到任何反抗。“就这么说定了。”我右手扣住她左手的五指。“局势稳定,或者空中花园的条件成熟之后,会补给你一个婚礼。”

  

   她的身体不安地扭动起来。我有些惊讶的发现她的全身都是少女肌肤般的结构,外层已经没有任何硬质金属——包括某个不宜描述的部位。

  

   “你……我记得构造体没有这方面的设计啊。”我轻轻拍打她的大腿内侧。

  

   “作战用机体当然没有,但是休闲机体与涂装近期增加了这方面的设计,本意还是减轻意识海的不稳定。指挥官要是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下面不见了,想必也会十分困扰吧?”露西亚一字一句地回答,双颊已经缀上缤纷的绯红,“不过这种比较私密的设计改造,艺术协会没有让其他人知道。”

  

   的确如此。这是真正的意外之喜。

  

   “我可以?”我将她推开一小段距离,直视她的双眼发问。没有回答。她抓住我的双手,将它们引导向人鱼的覆鳞中。

  

  

  

  

  

   初次的体验总是不加节制,更遑论面前的对手是如此的一枚甜心。片刻的温存延长了一些,而后是又一次的片刻,而后是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图书馆的地板在我们稚拙的动作下不断呻吟,好像人力推动的火车。当火车的旅途在吱呀声中走向终点,我们不约而同地向一缕微光的方向望去,远处的天边已泛起湛蓝。

  

   “是时候歇歇了。”我疲惫不堪,对面前的天使说道。

  

   “指挥官应该先洗个澡。”天使回答,“我的泳装和你的内衣也该清洗一下。我带了你的换洗衣物和我的战斗泛用涂装。”

  

   我依言起身,却被腰间传来的剧痛感重重地砸向地面。少女惊呼一声,以极快的反应速度托住了我的后颈与背。“指挥官,你这是怎么了?”

  

   “你明明知道的,都怪你!”

  

   她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瞬间消逝的笑容,而后故作不满地撇撇嘴,轻松地将我双手抱起。被一位妙龄女子以这种公主抱的姿势走向水边,总给人一种莫名伴随着羞耻感的满足。“我印象里的指挥官的体能应该是很好的才对;而且我记得你有腹肌,怎么现在也看不到了……”她略微前倾,目光不断搜寻我的身体。

  

   “在生命之星躺的时候太无聊,于是尝试把六块腹肌炼化归一,练就了一身实力。”我抬头望着她自嘲。她终于不再能维持严肃的神态,妩媚地笑了起来。那是得到了心中所爱王子的海之女所应该展露的笑容,我很庆幸我们的故事真的走向了新的结局。

  

  

  

  

  

   回忆转瞬而深沉,幻醉而甘美。那是仿若无尽的盛夏,而现在是深秋;那是仿若无尽的战斗中作为插曲的一个小小假期,而现在则已初见黎明;那是我们最初的体验,而现在我们的地下恋爱已经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究竟有多久了呢?)。我早就想过以自身的知名度为筹码,推动人类和构造体的婚姻合法化,不过露西亚劝告我还是应该在战局有利之后再做这方面的打算。

  

   现在算是战局有利了吗?

  

   已经无法继续思考下去了。本能驱动着我将她轻轻抱起,用体重将她压倒在床上。不到100斤的她非常轻盈,仿生皮肤开始散热,双腿微曲,已然做好了准备。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热烈而深沉的吻,久到几乎令我窒息。我喘息着离开她的唇畔,大口掠夺来之不易的氧气。

  

   “不要这么急躁嘛。”露西亚抬起双眼,腰肢不安分地扭动着,人鱼鳞片般光滑的长袜与裙摆磨蹭着我的大腿,不断激发着与生俱来的欲望与快感。这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可完全没有什么可信度。

  

   “不把灯打开吗?”她突然发问,让我有些诧异。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方面的嗜好?”

  

   “指挥官一直特别喜欢鳞波沫舞这套涂装,我也觉得它非常好看。”她明亮的双眸在漆黑一片的夜景的闪烁突然停止了,一盏小小的床头夜灯被打开。好吧,露西亚有一盏小夜灯也绝不奇怪。

  

   “还是压低些吧,我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被人抓包。屋子的隔音隔光效果并不很好,这里还有好多外人呢,北极的运输工平民,工程部队和执行部队的协助人员,守林人也来了不少。”

  

   露西亚依言,小夜灯的光芒暗淡了下去。于是我很快遇到了麻烦。本来双眼已经习惯了长期的黑暗,但由明变暗的过程又一次令我目不能视,小夜灯的点点幽光仿佛正要吞噬一切。我在露西亚的身上没有章法地摸索着,却始终找不到关键的拉链或是卡扣。

  

   “真笨,还是我来吧。”她尝试用双手引导我,然后轻叹一声放弃了,床边传来微弱的啪嗒声——她已经将裙装挂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忽然攻守之势翻转,没来得及反应,我已经反被露西亚压在身下。人类在这种环境中很难看清什么东西,确实不如把一切都交给面前的构造体少女。随即下身感受到一股压力,少女一声娇吟,有什么湿润的东西紧紧包裹了上来。

  

   “这么直接吗?”

  

   “忍不住啦!”从这句话的语气我便可以轻松脑补出露西亚的憨憨神态和卡姿兰大眼睛,“你还有什么准备工作忘了做,总不能是要避孕吧。”

  

   我轻轻地笑了起来,花药处传来的湿润愈发强烈。又是一个吻,这次主动进攻方换成了露西亚。香舌侵入我毫无防备的口中,甘美的唾液顺着嘴角缓缓滴落。明明循环液的味道并不好闻。我也开始了反击,指尖徜徉在少女身前的凸起处缓缓旋转。她却轻轻将我的手推开:“指挥官欺负人,那里太敏感了。”

  

   “敏感不是好事吗?”

  

   “今天主要的目标是帮你的大脑降温。”她努力压抑着喘息,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温和,“我可不能那么快到达终点。”

  

   该说她是脑筋死板还是秉性认真呢,居然这种时候还在考虑这些事情。不过这句话居然产生了难以预料的催情效果,酥麻感顺着脊髓不断传递到大脑中,身下滴落的花露在床单上不断浸染开来。

  

   “

   月光之下,

   花影之中,

   在盛夏的忧郁中同我拥吻,

   我的恋人。**

   ”

  

   我情不自禁地开始吟诵,却发现露西亚猛然加快了频率和力道:“指挥官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文采翩翩了呢?该不会是那个艺术协会的构造体教你的吧,你们这段时间的通信频繁多了,明明前段时间都没再联系了。”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先不谈我和赛琳娜仅仅限于笔友关系,未曾碰面,我跟货真价实的她好长时间连通信都没有过了。是艾拉一直不肯轻言放弃,屡次邀请我链接幻奏的机体,企图藉此寻找她在地面上的坐标,而那个机体直至目前为止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罢了。至于这段文字,也不过是取自我最喜欢的作曲家的一段应景的歌词。我本想出声解释,快感的浪潮却扑面而来,将我浸湿淹没。露西亚已经擅自到达了她的洛希极限,意识海仿佛处在撕裂的边缘。此时她正把棉被的一角塞进口中,发出压抑而高亢的声音。花药暂时从花瓣中抽出,少女正弓起身子不断地颤抖。

  

   “该死。”她平复些许时间,轻轻地咒骂一声。正常的欢爱不能企及的目标,便由一双纤纤玉手进行补偿,而我依旧闭目平躺,静静享受。

  

   “指挥官,你说,下次我们在空中,怎么样?”露西亚突然发问。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创意震惊了一瞬。对哦,鸦羽具备飞行能力。以构造体的出力,支持一场空中盛宴并非什么荒诞的设想。我沿着这个新奇的思路幻想下去,没有重力的束缚会是怎样的呢?或许我的腰可以少受到一些折磨。或许可以一边尽情欢爱,一边云端望月,俯瞰高楼。或许我们会看到正与我们做着类似勾当的飞鸟,当然也有可能……偶遇路过的运输机。这给我带来了意外的兴奋感。很快,无数采花的飞虫喷涌而出,只是它们已经不可能再到达花径通幽处了。

  

   “下次再说,我突然好困。”迟到的疲倦感终于袭来。我仿佛听到收拾打扫的声音,又仿佛没有,很快便进入了无梦的安睡中。

  

   ——王子已陷入深沉的酣睡,

   无梦之梦更能令人沉醉。

   身旁海的女儿正与他为伴;

   她已失去美丽的鱼尾,化为双腿,

   如同行走在刀刃一般。

   但她看见缤纷的花朵、火红的太阳,

   大海的浪涛声鲜艳明亮。

   人间红线,除却纯粹的善真

   亦能缔造不灭的灵魂。

  

  

  

  

  

   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10个小时的连续睡眠令人神清气爽。推开卧室的门,我便看到了露西亚正在指挥室中。她帮忙分担了我的工作,与前线护航的驱逐舰与战斗机不断交换着观测情报,直至目前为止,尚未发现大批敌人的踪影,只有零星的感染体游荡。

  

   “露西亚。”

  

   “早上好,指挥官。”

  

   她已经换回了泛用的作战服,笑容也随之变得憨憨的。我想要换露西亚下去休息,却被她拒绝,说是让我也享受些清闲时光。的确,除了我所在的指挥室是一片忙碌景象之外,其他地方都显得游刃洒脱。北极航线的一些临时充当搬运工的平民正在打牌;几位守林人正在工程部队的协助下适应拆卸半人马结构后的身体;Ω武器的发射手们正百无聊赖地原地待命;丽芙所在的护士站门口空无一人。恍惚之间,令人产生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我漫无目的地随机漂移了一圈之后回到了指挥室,那里,艾拉作为报偿送给我的复古留声机正在浅唱一首熟悉的歌。

  

  

  

  

  

   “

   我们离开此处,扬帆起航,

   抛却所有悲伤。

   崭新的曙光出现在破晓时分,

   我于深邃而永恒的爱意中

   触及着你的灵魂。***

   ”

  

  

  

  

  

  

   备注

   *:

   取自《战双:帕弥什》活动章节《苍蓝无尽夏》。

   **:

   取自梶浦由记《Everytime you kissed me》

   Underneath the stars,

   Shaded by the flowers,

   Kiss me in the summer day gloom,

   My love.

   ***:

   取自梶浦由记《I reach for the sun》

   I leave this place and then I’ll get on board,

   Leaving all sadness behind.

   A brighter new dawn is breaking,

   I reach for your soul,

   Deep in immortal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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