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村中道场 下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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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佛曾是我收敛钱财的幌子,说到底我是一个兜售希望的商人,在爱上婷婷后,我对神佛虔诚起来,终日祈福斋戒希望能拯救她的父亲。信仰是人在面对自己无能为力的软弱时对向往的憧憬,这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生命则是这样一个不断推翻自己信仰直至理解的过程。

  

   我推掉了很多拜神的单子,道场也长久的闭门。拿起了父亲的医书和经书,日夜在佛前翻阅,希望从古人的智慧里寻找灵感。母亲对于我的行为非常不满,她很不理解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这个亵渎神明的人相信起了种善因,得善果。“我不是怕自己造孽不得善终,而是我答应过一个人救她父亲。” “你真的相信所谓的求仙问药?还是你装童子骗的自己都开始相信了?” 她打翻我手里的茶杯,水撒了一地,打湿了我跟前的古籍。

  

   我不再和母亲争辩,开始通宵枯坐参悟。佛家的终极命题就是解答人为什么活的悲苦,我想是因为有心。爱而不得,求而不得,此岸必定残缺,否则彼岸不得圆满。纵观典籍所有得道飞升者,须要无欢,无爱,无欲,无悲,无喜,是为无心。能达到无心境界者,凤毛麟角,所以佛家引入了道场的概念,让不能自渡者,被渡人者渡。碍于众生的痴蠢,道场只能借用了更为具体而缥缈的理论去引导解答人为什么活的悲苦这个命题,这个理论就是来世轮回论。 今生的大苦大悲是考验,为的是修来世早登极乐。今生越是悲苦,来生越是极乐。这一突破性的理论大大拓展了佛教的可塑性,至此苦海里的我们对于发生在自身的惨剧甘之如饴,甚至迫切的期待已久。

  

   在佛像前,我不信来世,所以每日我和婷婷一丝不挂的做爱。青灯古佛旁,呻吟代替诵经声,淫水装进宝净瓶。我细细咂摸她那颗两腿间的红樱,她也吞吐起我高翘的肉棒。地上放了一本四十八式的性爱大全,我们照猫画虎一一尝试过去。看着菩萨慈悲的脸,看着神坛前袅袅的香火,看着婷婷迷离的双眼,我把她按在佛前的蒲团上抽插起来。我双腿弯曲,以跪拜的挺进婷婷的阴道里,她习惯的用双脚绕住我的腰和屁股帮助我更大力的抽送。我握住她一直脚,右手抚摸她的椒乳,伸出舌头在白嫩的玉足指缝里来回扫过。菩萨那张慈悲的脸在滔天的情欲里竟透出一丝悲苦。

  

   “渡我过这苦海无边吧,显纯。” 快要高潮时婷婷抱紧我,在我耳边呢喃。我把她抱起,阳具大力插进最深处,一阵爆射。“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尽办法给你解脱。” 我吻上她的额头。

  

   回到婷婷家,她父亲在昨日喝下的鸦片水的作用下神色木然。李奶奶握住我的手:“活神仙,自从你来我们家后,我儿子竟连续一天没有发疯了。” 我从兜里掏出一个自己画的平安符给李奶奶:“给令郎带上吧。” 她千恩万谢,跪下扣了三个响头。和以往不一样,我并没有作恶后的快感,反而愧疚起来。正如我所说,这个狗屁不通的平安符是我兜售的希望罢了。

  

   “童子,你能不能给我们家婷婷也画一个平安符? 她可相信你了。” 李奶奶对我说道。我点点头,拿出袋子里的黄纸,朱砂,开始画符,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装腔作势。十分钟后,我把黄纸叠起来用红线捆好。婷婷碰巧这个时候回到家,她看着我为他准备的平安符,一把抱着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用极小的声音在我耳边:“婷婷就知道老公最疼我了。” 我紧紧抱住她,彷佛下一秒就要失去她,无力感如潮水拍打堤岸。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是想和婷婷一起走下去。

  

   我无法解释这样的无力感是因为无力拯救她父亲,还是我感到注定要失去婷婷,或者两者都有。长久扮演神的使者,似乎真的给了我一些灵力。医学上我们叫自我预言实现。正是这旁人无法察觉的无力感让我沉浸在和婷婷疯狂的性爱里。田野间,后院,傍晚的操场,佛堂,池塘里。婷婷遗传的她母亲的名器,小小的甬道里七弯八拐,最深处越来越窄,像是一张小嘴。我也算借着道场拜神上过不少女人,肏第一次也许会射得很快,但第二次,第三次就开始乏味了,七年之痒。而婷婷和我每日做爱,我却依然沉迷她让我早泄的幼女肉穴。

  

   星空下,这是今天的第七次射精。我浑身大汗淋漓,枕在婷婷的胸脯上。“我知道你是从城里来的,城里人都很讲究媳妇是不是处女。我...” 婷婷红着脸,感觉愧对我。“傻老婆,处女又不能当饭吃。” 我捂上她的嘴。后来我才从李奶奶口中的得知,婷婷五岁就和她妈妈进城卖春筹钱给丈夫治疯病。我并不介意婷婷不是处女,或者她曾是男人发泄的肉便器,她把羞红的脸贴在我胸膛上,我的心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星光下,她锤了我一拳:“你好坏哦,怎么又硬了?”

  

   我和母亲提了要娶婷婷的事,希望她作为家长能下婚书,让婷婷成为童养媳,等我们长大后完婚。不出我所料,母亲拒绝了:“你喜欢喝牛奶也用不着把奶牛都牵回家吧。我看到过几次你和那个小妮子偷偷做爱,瞧她那浪的骚劲,要那贱种进这个家门,我不同意。” “我继续替你开道场,所有钱我们四六开,我四,你六。” “不,三七开,我七,你三。” “成交,明天我要看到婚书。”

  

   我把母亲亲笔写的提亲婚书送到婷婷家里。婷婷妈去城里了,要过很久才回来。李奶奶看了半天婚书:“这么说,我们家婷婷就是你老婆了?” 我点点头,看着一旁脸色兴奋的通红的婷婷。“阿弥陀佛,感谢菩萨。” 李奶奶下跪对上天磕头。当晚我们就在红色的蚊帐里忘情的做爱,婷婷真的很开心,老公老公的浪叫不止。李奶奶识趣的推着轮椅上的儿子去村招待所的空房子里凑合了一晚。

  

   “我想要你怀孕,给我生个大胖儿子。” 我压在婷婷身上说道。“我才七岁啊,臭老公。” 她柔软的小穴死死含住我的整根肉棒。“才七岁就那么喜欢吃鸡巴,八岁生完孩子,我和儿子一起肏你。” 我咬住她的耳垂,那是她的敏感带。“好老公,好哥哥,婷婷知道错了,以后会好好服侍老公和儿子的,两根鸡巴都插在婷婷的嘴巴和骚逼里。婷婷还要给儿子生个女儿,这样老公就可以一起干自己孙女和婷婷了。” 就这样我们做爱做到天亮,我很中意她身上那股不做作的纯真和可爱,不过骚也骚了到骨子里,这样的女人才让人心疼。

  

   一夜春宵后,我来到自己神坛前。菩萨慈眉善目的看我,第一次,我主动下跪,虔诚的叩首跪拜。命运用一纸婚书,牢牢的把我和婷婷绑在一起,对此我感激不尽。婚后的婷婷不再是那个七岁只知道玩的屁孩了,她放学后会来整理我的道场,打扫我父亲的书柜和古书,对我母亲这个婆婆也是毕恭毕敬。父亲虽然中风不能表达,但从他的眼神里我还是读出了欣喜和赞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婷婷父亲的病越来越重了,鸦片水治标不治本,而且随着长时间服用上瘾,一次剂量比一次大,一不喝发病就严重。为此我特意请母亲带我去城里找到父亲的同窗好友,也是医生的林伯伯,让他出面来这个偏远的村子里诊治婷婷父亲。

  

   就在准备和林伯伯回到村子前,我被一辆抢绿灯的轿车撞飞,在医院里昏迷了两个礼拜。在醒来后住院了有一个礼拜后,我回到了村子,第一时间寻找婷婷要告诉她我带了医生的好消息。可是在李奶奶家,我并没有看到那个活泼好动,一见到我就亲热的婷婷。李奶奶眼神痴痴的看着墙角的一个瓦缸,一言不发。我隐约闻到空气里一丝丝的血腥气,这好像是过年在厨房里杀鱼的那种味道。婷婷妈从里屋里走出来:“我已经把婷婷送回娘家了,因为我老公这个病,婷婷待在我妈家更安全。” 我突然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婷婷会回来吗,我带了医生来看病。” 婷婷妈婉言谢绝了林伯伯:“婷婷不会回来了,我给她办了转学,她已经在我娘家的城市上学了,过一段时间我也会带着我老公去娘家看病,就不麻烦你和这位医生了。”

  

   回到道馆后,我关上自己的房门嚎啕大哭。母亲在门外:“妈收回之前的话,其实那个小妮子,妈也很喜欢。别哭了,明天我带你去找婷婷,王阿姨告诉我了婷婷的外婆家在哪。” 一席话让我破涕为笑,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满眼都是那天星空下婷婷温柔的笑容。

  

   “您好,请问您是婷婷的外婆吗?” 我敲开门对开门的老者说道。“是我,你们有事吗?” 老人脸色露出了疑惑。“我是婷婷的好朋友,我想找她。” “婷婷自从出生后就没来过我这里,我那个女儿也是,七八年不来往了。当初让她不要嫁给那个穷小子,不听,一意孤行,为了结婚和家里断了关系。” 老人眼睛湿润起来。

  

   怎么会,婷婷怎么会不在这里。我的脑子发胀,头晕得很。出了小区,我扶着树对着花坛大口大口呕吐起来。母亲搀着我路过一间寺庙,我执意进门跪拜。

  

   “以前是我不好,不应该打着你的幌子到处骗钱,我知道错了,可婷婷是无辜的,你把她还给我好不好,求求你,我来世当牛做马在你座下伺候您老人家一辈子。” 我跪在寺庙的蒲团上,对着泥塑的菩萨像撕心裂肺的求佛。菩萨没有说话,她平静的注视一切众生的苦难,彷佛是一种天界的娱乐。母亲拉起哭的几欲昏厥的我,自己踢开蒲团,一个响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菩萨,我求你大发慈悲,所有的罪业都由我这个当妈的一并承担。我自知我们母子坏事做绝,天理难容,但那个小妮子真是无辜的,开开眼,求你报应分明。”

  

   我向众神许下承诺,亦如当年在我道场拜神的可怜人。

  

   回到村子,我再次来到李奶奶家打探婷婷的消息。李奶奶眼神空洞,一言不发,一根手指长久的指着角落的瓦缸。我狐疑的打开上面遮盖的毯子,赫然黄纸红符的封条贴满了瓦缸。我知道大事不好,立马撕下封条,撬开盖子。瓦缸里面的景象让我昏死过去,被绞断四肢,挖去双眼和舌头的婷婷泡在药酒里,她脸色两个血洞突兀的看着我,嘴里含糊的发出两个模糊的字:显纯。我看着她脖子上还挂着我给她随手画的平安符,她原来一直视若珍宝。“怎么会这样?” 我跪在她面前喃喃自语。

  

   婷婷妈在见到我无法医治他丈夫后选择去了别的道场,听信了极端的道法,以残害婷婷为代价,唤回丈夫的心智。婷婷越痛苦,那么丈夫便能越快回来。“没办法,这种日子太苦了,妈过不下去了。” 她对着婷婷哭诉一个女人的困苦。婷婷点了点头,咬着嘴唇:“为了妈妈和爸爸,婷婷挺得住。” 就这样在那个道场的仪式里,婷婷被绞断四肢,挖去双眼,割下舌头,泡在特制的药酒里,要生不得,求死不能。道场,拜神,一切都是迷信,人们求的,拜的不过是自己的欲望罢了,世界上,不存在神,倘若真的有慈悲为怀的神,那他应该向婷婷道歉。

  

   我拉着推车把装着婷婷的瓦罐带回了道场,放在我房间里,一连三天不吃不喝不睡,和瓦罐没日没夜的说话。第四天我走出房间,一口气把神坛和佛堂砸了个稀巴烂,冲着父亲怒吼:“这世界上有神吗?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为什么要开个道场装神弄鬼?” 话音刚落,我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大概是我毁掉了他毕生的心血,父亲在不久后也撒手人寰。母亲终日以替人问米为生,吃力的维持道场的运转。

  

   在我十八岁成人那天,也就是原定和婷婷完婚的那天,母亲送给我父亲死之前想留给我的遗物,一本古书。我看着角落里的瓦罐,难过极了。在彻夜枯坐到天明后,我翻开了那本古书,上面记载着令人起死回生的邪术。邪术仪式很简单,只需要把自愿贡献生命,进行献祭的人的血滴在这本书的符咒上,再写上想要复活的死者的名字。我看着书页上那一滴早已乌黑的血滴和熟悉的字体,突然明白了父亲的离世。那一晚,我整晚跪在父亲的灵位前再次泣不成声。

  

   若干年后,母亲在睡梦中安详的离开了人世,我接手了这间道场成为主事。漫长的时间里,我每一天都在等待婷婷复活后来找我。我没有结婚而是收养了一个干儿子在我百年后继承我的道场,干儿子每天都给我屋子里的瓦罐上香,倒水,陪我给它说话聊天。每一天我都在希望里醒来,期待和婷婷重逢。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直到我白发苍苍变成了垂暮之年的老者。我的眼睛已不再清晰,耳朵也背的需要别人很大声才能听见。我常常坐在瓦罐前,一坐就是一整天,看日出到日落,老人的一天是很漫长的。

  

   “婷婷啊,看来是来不及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自觉大限将至的我轻抚着瓦罐,老泪纵横。

  

   在我生命的暮年里,和往常一样干儿子带着我的小干孙子来拜年。小孙子活泼可爱,一直备受我的疼爱,现在长大了会自己走路了,他调皮的跑到我的房间,一把打开了那个瓦罐,里面空无一物,他俏皮的笑着说:“爷爷爷爷,你放一个空罐子在房子里干什么?” 我走过去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这是我第一次动手打他。他捂着脸哭跑开,干儿子不好意思的给我磕完拜年头后就也离开了道场。

  

   “渡我过这苦海无边吧,显纯。” 七岁那年婷婷和我在佛堂做爱时喃喃在我耳边耳语。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原来到头来,我亦一直在这苦海里浮沉。灯光下,我拿起那封被我小心保存了数十年的婚书,紧紧贴在心口。

  

   陡然间,门被推开,我感到温热的身体贴在我的后背,她为我佩戴起那一支平安符,稚气未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公,有没有想婷婷啊?”

  

   我笑着装成耳背听不清的样子:“啊?你说什么?我年纪大听不清了。” 苍老满是老茧的手趁她弯腰时爱抚婷婷那依然幼嫩的七岁阴部。“臭老公就知道欺负婷婷!” 她娇嗔着被我推倒在红帐子里,和我们七岁时那晚的洞房花烛夜一样。

  

   “今晚的月色真是很好呢。” 道场外赶夜路的行人由衷的感叹道,他们朝着门口的佛像拜了拜后继续上路,门上早已褪色的大红喜字被夜风吹落,飘到更远的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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