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潮涌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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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全岛请注意,一级事态警告,请所有无关干员回到自己的宿舍,再重复一遍,一级事态警告,请所有无关干员回到自己的宿舍,并保持镇定。”

   \\t凯尔希的声音在罗德岛回荡着,所有的干员或是惊讶不解,或惶恐,纷纷逃回自己宿舍。不绝于耳的尖锐的警报声中,罗德岛的防御状态开启,所有的门窗被下降的钢板封的严严实实,罗德岛外部更是被封锁成里三层外三层。

  

   “对于她,你还知道些什么?”

  

   在前往罗德岛防御最为严密的“黑牢”途中,凯尔希转向身后的歌蕾蒂娅,“她”显然指的就是斯卡蒂。

  

   从盐风城回来之后,斯卡蒂一直感觉很奇怪。

  

   她会做奇怪的梦,无数次梦回盐风城那荒凉而废弃的城市,梦见自己正处于盐风城的借口,身旁的居民机械的数着数字,麻木等待着食物。她常常梦到自己处于黑暗的涡流中央,潜伏在深海中躁动着的海嗣,昆图斯挥舞着巨大的触手,首言者那被鱼鳞覆盖的身体,诡异的声音不绝于耳......每次从梦中惊醒,只有再穿上那套去盐风城的衣服,站在甲板上远眺着大海的方向,她才能稍稍安心一点。

  

   她也去医疗部咨询了一些这样的事情,凯尔希诊断她是精神压力太大,建议她去调香师的庭院走走,但每当她看到花园中的花花草草,回想起海中长相形同张牙舞爪的花草一般的海嗣,一些不和谐的回忆便涌上心头。将自己关在宿舍中,用被子蒙住头,直到大脑昏昏沉沉。

  

   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感受,害怕,畏惧,未知的朦胧与模糊,尸体,害怕同伴的失去。自从遇到一个令斯卡蒂倾慕的人以后,这样的感觉便被她尘封在回忆当中,但是是什么唤醒她的回忆,将这可怖尘封的感觉再一次唤醒。斯卡蒂不得而知,但她明白,盐风城之行,她遭遇的一切正在潜移默化的改变她,“灾厄”已经苏醒,她所见到的一切已经证明一切,令她震惊的不仅仅只是自己与海嗣异卵同生的事实,还有用沙哑诡秘的声调说话的首言者,它们在进化,在生长,硬化的尖刺取代了软体组织,攻击性一点一点增强,到最后她所保护的、珍视的一切都会消失。

  

   想到这里,斯卡蒂的身体总会产生另一种不适,像是自己的躯壳本不属于自己,另一个她在努力冲破着掌控着精神的自己的意识,巨大的绝望瞬间转化成一种不可名状的疯狂,是一种嗜血的渴望。当她凝视镜子的时候,偶尔会出现一张覆盖满鱼鳞的脸,在惊叫当中才意识到这是一种幻觉。

  

   “Ishar-mla。”

  

   另一边,罗德岛医疗部,凯尔希喃喃着斯卡蒂的本名,一面拿起一个容器,里面的生物很显然是一只海嗣,疯狂的想击破容器,却一次又一次被容器坚硬的外壁阻挡,但它并没有停止尝试,一次,又一次,身体已经被这样的尝试损伤的很严重,但依旧在尝试,像是失去了生物的本能,进攻,才是其真正的本能。

  

   “斯卡蒂的担心是完全正常的。”凯尔希自言自语着,拿出一瓶像是气化镇定剂一样的药物注入容器中,在逐渐被白雾笼罩的容器下,依稀可以看到海嗣在慢慢安静下来。

  

   “在10分钟内,实验体1004一共尝试攻击了容器245次,每次攻击的频次与力度,都是在变化着的。”PRTS在一旁记录着,提示着凯尔希。

  

   “这只是我从伊比利亚在返回罗德岛的路途中抓捕的一只普通恐鱼,除了像深海猎人那样强大的武器彻底摧毁它们的身体结构的方法,目前只能通过镇静气体的方式让其镇定下来,而且耐药性会越来越强。”

  

   “原因是?”一直在一旁旁观的我似乎可以想到答案,我已经观察到斯卡蒂的异样太久太久,情绪的低沉与行为的异样已经将一切暴露了出来,这一切,都与那片大海有关。

  

   “天灾,原本恐鱼身体的强度与习性不会发生这样的变化,是愈发恶劣的天灾催化了它们身体的畸变,就算是没有被源石感染,灾害,让他们被迫走向陆地,海洋在恶化,阿戈尔人的栖息地在被破坏,一面与愈发狂暴的海嗣战斗,一面保护自己的家乡。有的猎人,已经走上了岸。”凯尔希长叹一声,将两组数据展示给我,那是两组不同时期恐鱼强度的对比图,可怖的增长,与不断畸变的身体。

  

   “我相信你对炎国皇帝弑神的事情有所耳闻,我也相信你知道,当年坠入海底的神明碎片,实际上统治了大海。不同于陆地上的,我们所知的年和夕两位,它实际上继承了神明仅剩的强大怨念与野心,大海之所以不平静,之所以危险,也正是因为如此。”凯尔希的目光投向窗外,大海的方向。

  

   “而如今,海在扩张,用它独有的方式,它试图击溃陆地。”我望着PRTS现实的数据,想起了操控塔露拉精神的不死黑蛇,这样相比,海洋中的古神威力之巨大,目的之单纯与恐怖,已经远超黑蛇。

  

   “我去一趟黑牢,问问科西切关于这个的信息。”我向凯尔希告别之后,乘坐电梯下到了罗德岛最安全,也是防守最森严的监狱。

  

   “身份认证完成,0zpin博士。”

  

   面前的大门缓缓打开,在接受了门口两位精英干员的检查之后,我得以进入黑牢,“博士,您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门口的精英干员提醒我,并向我致意。我身后的大门慢慢关上,面对着塔露拉,我轻轻叩击着玻璃,她缓缓抬起头,银色的眼瞳表示正是塔露拉本人的意志操控着。

  

   “有何贵干,罗德岛的博士。”塔露拉缓缓抬起自己的头,盯着我。

  

   “他是来找我的。”

  

   一个声音轻声在塔露拉耳边说着,趁着塔露拉本人恍惚之际,黑蛇的意识占领主导,杏黄色的蛇眼取代了银瞳,尖锐而不失阴险的看着我。

  

   “科西切,或者,黑蛇。”

  

   面前不死的黑蛇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慵懒与一丝戾气,“是什么事情,把罗德岛的博士请过来了,要谈什么条件?要得到什么情报.......?”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位住在深海的古神。”我打断了他的油嘴滑舌,但科西切像是碰到火焰一般,瞳孔急剧收缩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它......你最好不要知道更多......你不明白什么样的恐怖隐藏在背后......啊啊.......我明白了......深海猎人......那个叫斯卡蒂的......她有麻烦了......”黑蛇一面敲打着厚厚的玻璃,一面像是瞳孔地震一般,我第一次见到不可一世的黑蛇这样恐惧。但另一面疑云再起。

  

   “告诉我更多!”我狠狠的敲打着玻璃,但面前的黑蛇意识却已经消沉,“他走了。”塔露拉告诉我,一面坐下。“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暂时出不来了.......”说完这句话的塔露拉背对着我,离开了。

  

   “你......”我还想问出更多,但无济于事,只能坐在地板上,直到门口精英干员提醒我时间到了,我才缓缓起身离开。

  

   “我大概明白黑蛇想说明什么了。”凯尔希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搅拌着手中的咖啡,“落入大海的古神碎片继承了其暴戾与征服,你知道为什么伊比利亚的无敌舰队一夜之间覆灭,深海猎人这么多年对抗的究竟是什么。”

  

   “大海,要卷土重来,而它的意识,会率先侵入一个深海猎人。她将会成为深海的使者率先与我们碰面。斯卡蒂......这是我们的医疗技术无法阻止的事情.......”

  

   “你明白吗!!!”凯尔希提高了几个声调,“这已经不是仅仅关乎你的私人感情的时候了,Dr.Oz。”她的声音将我从眩晕与迷惘之中稍微拉了回来,稍稍缓过神的我才意识到,那个“她”在任何时候都会降临到这里。

  

   30分钟之后,在罗德岛的会议室,最高层领导会议召开,集中讨论了这一问题,当然斯卡蒂并没有在场,而最终的方案,是将斯卡蒂送进“黑牢”管理,在这期间,医疗部全权监控斯卡蒂的身体状况,并给出最后的行动指令。

  

   “最终还是来了吗......”歌蕾蒂娅叹了一口气,“曾经与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将会被这种方式吞噬.......陆地人......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本事......看看这灾厄能否阻止......”她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到自己的脖颈处,那里有一块鱼鳞,与周边皮肤格格不入。

  

   “并不完全是坏事。”凯尔希一面撰写着行动书,一面解释着,“代号‘浊心斯卡蒂’的使者并不会直接宣告战争,她更多的是来宣扬海的意志,我们或许可以谈判,可以得知更多的信息,但仍旧,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凯尔希的神色变的沉重,她明白,行走在这片大陆上的她明白,自己将会面对什么样恐怖的存在。

  

   “其他人做好准备吧,一个小时之后开始行动,Dr.Oz,留下。”

  

   其他人离开了会议室,凯尔希反锁大门,盯着我。

  

   “关于你的身世,你还能想起什么。”

  

   我回想起那次关乎莱塔尼亚的回忆,手中淡蓝色的法术慢慢回转,似乎能想起,那是一个人类统治世界的时代,没有天灾,没有神,一个渐行渐远的时代,一个伟大的时代。除此之外,模糊的影子在身后缓缓升起,一个带着王冠的人越走越远。凯尔希知道,我也知道。

  

   “而你作为仅剩下的一个‘人’,身份特殊的‘人’,我希望你可以去和她谈判。在安全的前提下,旧时代的最后一个王。”

  

   凯尔希淡绿色的眼睛扑朔着一丝泪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她没有再往下说,离开,将我留在会议室里。

  

   我闭上眼睛,关于斯卡蒂的记忆和自己的记忆像是交织在一起,却如同一团乱麻没有方向。我知道什么,我能承担什么,我会带来什么,我会遭遇什么,我不知道。我痛苦而迷茫,因为,面对一个无比熟悉又陌生的人,我第一次感到无助,与痛苦。

  

   打开一瓶理智合剂,辛辣的感觉并不能将我从这种复杂的感情当中解救出来,我慢慢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里取出一支注射枪,尽力克服着颤抖的左手将镇定剂注入体内,无针化注射器在嗡嗡作响当中给手臂留下一个痕迹,大脑中混乱的思绪明明消失殆尽。有意无意之间我取出了斯卡蒂当时赠与我的贝壳吊坠,将它再次挂起。我已经失去过一次斯卡蒂,我不会再将这种失而复得的美好送掉,没有人可以,绝对,绝对。

  

   一小时之后的医疗部是繁忙无比的,凯尔希领队的医疗小组在给斯卡蒂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各项指标都需要完完全全的记载,因此除了罗德岛常用的测量环,还向斯卡蒂身体内植入了实时监测血液的设备等等。

  

   “没有想到我会用这样的方式好好研究你的血液。”华法琳对正在被采血的斯卡蒂这样说道,斯卡蒂没有回话,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连夜的噩梦如同连绵的雨一般,她一如既往的换上了前往盐风城的衣服缓解自己的不适。但仍旧面色苍白。

  

   在医疗方便准备就绪之后,煌和Logos等一众精英干员已经在门口待命,将斯卡蒂护送到黑牢之中,当然并不是囚徒的斯卡蒂仍旧可以通过一个麦克风获得自己的合理诉求,当然是在24小时监控之下。在这之间,塔露拉的牢房时刻处于封闭状态,防止两个牢房之间不必要的影响。

  

   斯卡蒂明白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她完全配合,她也不得不配合,所谓“灾厄”正在慢慢逼近,但她没有想过自己是“灾厄”本身。痛苦与纠葛在心中无限发酵,她明白是什么找上门,她明白自己会变成什么,但是有一个承诺她却始终记得。她所喜爱的人的承诺,在她进医疗部之前,他和她最后独处的时光,两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紧相拥,贴着对方的额头,也许只有这样的时刻她才会心安。“等这一切都结束了,带我回你的故乡看看吧。”他这样说道,将贝壳吊坠塞在她的手心,坚硬而有些冰冷的贝壳被二人的体温渐渐温暖,她笑了,将贝壳挂在恋人的脖子上。“一言为定。”

  

   想到这里,她稍稍的心安,直到所有工作完成,我在玻璃的另外一侧看着她,她贴着玻璃对着我笑着,似乎在说一切都会好的。但我们都知道我们面临的究竟是什么。诺言,我已经不明白是否能再次兑现。

  

   斯卡蒂做了一个梦。

  

   她在海水中,正如同往常一般在水中游泳,但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么。不同于往常的海水,她所身处的地方,海水变的粘稠,每一次划动手臂都如此费力,她没有理会,直到她意识到自己被跟踪,被窥视。不知是普通海洋动物还是海嗣的生物看着她,不止两只眼睛的可怖生物,勉强能被称作头部的地方长满了眼睛,斯卡蒂加速逃离,它便会以同样的速度追上,斯卡蒂躲藏,它却可以无时无刻找到她。但它什么也不做,空洞的百只眼睛中像是要将光线全部吸走。对那生物的厌恶和嗜血的渴望却猛烈的占据了斯卡蒂的内心,她伸出手臂,抓出那生物的“脖子”,但那生物并不会窒息,软体的结构让它在斯卡蒂的力量下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撕扯,只会让它换个形状继续存在,最后的最后,不择手段的摧毁方法只剩下用嘴撕咬.......而当她最终将那生物用牙齿撕扯下来的时候,宛如一条失去鱼鳃的鱼,水涌入斯卡蒂的胸腔,而非空气,窒息感填满大脑,而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是血红色的大海,与自己鱼鳞化的身躯。

  

   下一秒她在梦中醒来,却已经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自己正处于一片无尽的海域,一片永无止境的海域,一片无论怎么游都无法到达岸边的海域。

  

   干燥......这里的空气都太干燥......

  

   名为“浊心斯卡蒂”的生物,不,应该叫拥有斯卡蒂形体的海嗣,在斯卡蒂坠入那无尽的噩梦之中的时候,已经诞生了。

  

   “她”只是挥了挥手,监控摄像头与房间每一寸阴暗的地方便长满了疯狂蔓延的藤壶,,下一秒,鲜血从口中涌出,所有植入的监测器全部被排出,“她”在进化,从诞生的第一秒开始,就在进化。她只是微微的呼吸,通风管道之中就充斥着海水的咸腥气息。但从监听器的沙沙声中,已经被这异样景象惊动的凯尔希,就算沉稳如凯尔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也险些失控。

  

   “她”在唱歌。

  

   并不是泰拉大陆能够听到的平平凡凡的任何一首歌曲,此前没有一个陆地生物能够聆听这样的声音,起初的声音并不悦耳,但那声音在变化,像是将人拽进了最炎热的沙漠曝晒三日之后的一瓶水,像是游泳气绝浮出水面的第一口空气,这歌声在不到一毫秒的时间内就能占据人的心神,此后每一分每一秒耳边倘若再无这样的歌声都会觉得日子空虚无味,那是海妖之声,能勾起人最初等欲望并无限放大的歌声。但不幸的是它碰到了凯尔希,在凯尔希接触到这声音的第二秒,Mon3tr摧毁了听筒,凯尔希拉响警报,全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t至于应对预案,我们已经讨论与演戏了很多很多次,但我们都无法想象这一天真正到来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而如今它真的到来。

  

   \\t首先是完全能够隔绝外界声音的耳机,在工程部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开发出来,而应对这样的情况,精英干员们选择了手语交流,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但电梯在一点一点的下降,空气越来越潮湿,直到大门打开,防护目镜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水雾,我身旁的一位精英干员打开了囚禁塔露拉牢房的送物口,将一副隔音耳机丢给她,她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微微的感激,将耳机戴上,丝毫没有犹豫。

  

   \\t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凯尔希给我们做过很多心理准备,“我们所面对的是我们从未见过的事物,是恐怖,是黑暗,深海第一次在我们面前用它的形式与我们接触,我依旧不敢保证我们会面对什么。”

  

   \\t得益于隔音耳机,我们什么都听不到,但那听不见的声音好似勾人魂魄,像是可以越过听力操控人的意志,一名精英干员眼神之中透露出迷失和莫名的渴望,慢慢的将手伸向自己的耳机,就在快要摘下来的那一刻,一只镇定剂刺穿了厚厚的防护服,那位精英干员沉睡过去,因而幸免一难。

  

   \\t“干的漂亮,煌。”我给及时制止了行动的煌打出手语,她正给那只威力相比于普通注射器更大的注射枪装上下一支镇定剂,冲我比了个大拇指。直到我们真正接近那个地方。

  

   \\t很显然,那个拥有着斯卡蒂样貌的“生物”正在观察我们,它甚至还不会说话,当然我们也不得而知,“她”的学习能力究竟如何。但她在聆听,除了自己歌声之外的东西,空气中装备碰撞,衣物的摩擦声。她在看,海中生物第一次透过玻璃看到陆地生物的模样。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但其危险程度不得而知。当“她”的眼神看到歌蕾蒂娅——在场唯一一个没有防护装备只带着耳罩的深海猎人的时候,一种复杂感觉在“她”的脸上流露出来,3分厌恶与恐惧,7分却是一种看到久违老友的宽慰,仿佛说着“你终于来了”一般,歌蕾蒂娅侧过身,伸手想要摘掉自己的耳罩,却放下了手。由肃杀转变到无奈,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

  

   “Ishar-mla。”

  

   我小声的呼唤着斯卡蒂的本名,她将头转过来,仪器上显示歌声的分贝在降低。“她”转向我,将脑袋贴在玻璃上,隔着厚厚的玻璃,她看着我,流露出对猎物的渴望。猛然之间她瞪大了眼睛,歌声分贝再度降低,眼神中尖锐的色彩慢慢减弱。更多的是柔和与一种,姑且可以称作是繁殖本能的眼神。凯尔希挥挥手,周围的人退下,将更多的视野留给我,从“她”的角度来看,只有我的轮廓依旧清晰,周围人的映像黯淡下去。“她”就这样看着我,直到仪器上最终显示了0分贝,次声波、超声波指数也是如此。她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隔着玻璃,我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一句话。

  

   “博士,到这里来。”

  

   “一切照常,按照原计划进行。”凯尔希打出了这样的手语。

  

   “这样做,你可以放心吗。”

  

   预案会议结束之后,我和凯尔希在所有人离开之后我突然问她。

  

   “70%的把握,你的身份是最适合她的” 凯尔希目不转睛修改着自己终端上方案,所谓“身份”大概就是我作为唯一一个“人类”与斯卡蒂的恋人的双重身份。凯尔希承认这是在赌博,赌的是“浊心斯卡蒂”是否仍保有部分关于我的记忆,赌的是她是否会在我接近她的那一刻被撕碎。但这看上去是一个可行的方法,这是一场赌上生命的谈判。

   \\t我闭上眼睛,迈开脚步,踏进那间囚室,护目镜上立刻起来一层水雾,湿度计显示湿度在90%左右,看上去“她”在适应环境的同时,也在慢慢的改变周围的环境。看着窗外凯尔希众人的身影逐渐模糊,我摘下了护目镜,大海咸腥的气味涌入鼻腔,“她”格外显眼,一件又一件,我将我身上的装备脱下,慢慢放在地上,直到恢复我原来的装束,“她”回头,目光转向我。

   \\t“Ishar-mla。”

   \\t几乎是我说出这个名字的同时,她凑上前,我可以感受到“她”呼出的气息的温度,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我,那是一种陌生而熟悉的眼光,像是一件遗忘了很久的事情在多年之后里突然被想起,久违,但不陌生。“她”伸出手,覆盖上我的手掌,冰冷,带着虎鲸皮肤一般光滑的触感,几乎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但不是刺骨,慢慢的她的手掌被我的体温温暖了起来。“她”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闭上眼睛,收回了自己的手,只是一瞬间,我没有来得及反应,“她”将两只手覆盖上我的头。

   奇怪而特殊的感觉涌上我的大脑,我的周遭看上去是那样的陌生,感觉身体里的水分在一点一点被抽离,紧接着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旋转起来,并不是通常的晕眩感,而是像是万花筒一般的景象,像是生命中所有的回忆一闪而过,不同于濒死的走马灯,这些回忆随着身体感知上的干燥一点一点的加速,直到自己感受自己成为一具干尸之前,头上的手放了下来,我的视野恢复正常。

   \\t那是大海。

   \\t但不同于碧水蓝天的大海。

  

   \\t天空被染成了异常的玫瑰色,大海被不见底的蓝与灰覆盖着,靠近沙滩的地方,海浪卷起诡异的泡沫。没有树,没有任何植物,没有风,远处不知是什么海洋生物的残骸露出白骨,腐朽的木船扭曲成可怖的模样,一望无际的海滩与一望无际的海,映照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景象。

  

   我花了几分钟适应这个环境,我只看到在这样的景象之下,身着那袭红裙的“斯卡蒂”站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呼吸着海边的空气。

  

   “这就是,我的故乡。”“她”开口,声音却不同以往的冷淡漠然,而是带着危险的魅惑的声线,仿佛声音并不是从她的喉咙而是从远处发出的。不知道是海风还是什么其他的缘故,那身红裙意外的贴合她的身体,显现出一种异样的生命力。我可以看出这并不是那个去盐风城的斯卡蒂,我眼前的生物眼中流露出捕食者对猎物的渴望,对鲜血的渴求,她上前两步,将我搂在怀里,我可以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海嗣进化的速度很快,由变温生物转变为恒温生物也只是一瞬。但此时的我却了无兴致,尽管丰满的身体贴近我的身体,我却只感到厌恶与恶心。究竟是什么造物,将美好在我的面前破坏,又倘若无事一般将其组装,呈现在我面前。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她”贴近我的耳朵轻轻说着,“新的世界已经诞生了,就从这里开始。我们是这个新世界的主宰。”

  

   “跟我走吧,回到我们永恒的故乡......我们可以做任何事情,任何爱做的事情......”“她”依旧这样说着,我却无法分辨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巨大的绝望攫取我的内心,好似希望已经破灭,但我从未见过希望,泪水不自主流下,我却不知道为谁哀悼。

  

   “为什么要难过呢.......”“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牵着我的手踏进海水中,海水打湿了“她”的裙子,显现出“她”姣好的身材,但那海水却不是冰凉,而是温热的。一种特殊的感觉涌上心头,一种不用再担心,不用再为治愈矿石病奔波的图景出现在我眼前,上岸的海嗣通过进化成为克服矿石病的关键,只要......大家都进化......都被同化......那么这个世界就无所谓什么感染者与矿石病,无所谓什么战争。那种危险的舒适感瞬间占领了我的内心。

  

   我们已经走到齐腰的海水处,她擦干了我脸上的泪水,只是吻了上来,温软的唇舌让我瞬间沉沦,不想再反抗,所有的疲惫都在那一刻被卸下,都无需担忧了,答案就在眼前。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抱紧怀中的虎鲸少女,好像那一刻淡忘了这个身体原本属于谁,这个身体中的意识不属于自己真正所爱的人。但我没有想,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只是一瞬,我向虎鲸少女胸前两颗丰满的果实伸出手,只是轻轻的揉捏,她都微微颤抖,口中的娇声被堵住,只能用可爱的呜咽与猛烈的亲吻取而代之,她的手慢慢解开我的衣服,三两下,我的身体可以感觉到风的寒冷与海水的温暖,陆地的干燥与海洋的湿润。她将手轻轻搭上我已经高高挺立的性器,纤细的手指套弄着粗大的肉杆,它比海水更加灼热,滴落的汗水滴落,与身下温热的海水融为一体。我们走到浅一点的海上,她在海水中跪坐下来,无需多言,下体被温热的感觉包裹着,温暖的好似要融化一般。她轻巧而不失节奏,避开牙齿的坚硬,调动口腔所有柔软的地方,她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将手搭在那头柔顺如同丝绸的长发上,不可质疑的是,在此时此刻我已然沉沦,清醒的意识在大脑不可察觉的范围内呐喊着,但我却不得而知。吮吸,套弄,甚至已经堪堪到达她喉咙的长度,舌头轻车熟路刺激着斯卡蒂所熟知的所有敏感点,这样的进攻已经在消解我的理智,好像要彻底根除大脑中那种痛苦一般,虎鲸少女只是一点又一点加快自己吮吸的速度,她知道我要想什么。这样可怖的想法只在脑海之中闪过了一下就被极大的快感消解,柔软的口腔内壁挤压着肉杆,我比任何时候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快感在累积,伴随着下半身越来越响的吮吸声,每一次吮吸都带着七分温存与三分怜爱那样,下一秒,身下的海嗣舌头上更像生长出无数触手一般刺激着系带与前端,爱抚着每一条暴起的血管。就算是在取悦的过程中,她也在努力变成我能为此沉沦的模样。透过那已经被浸湿的裙子,身体的光滑,可以清晰摸到纤腰的线条,丰硕果实的前端两颗已然挺立起来,带着微微腥香的乳液浸湿我的手指,她将斯卡蒂的身体尽数还原,甚至更加完美。但我已经来不及细细品尝,因为下体极大的快感已经占据了我的大佬,以至于我已经没有剩余的力气反抗或是思考。滚烫的白浊像是没有尽头喷涌而出,并没有任何抗拒,她全然收下,一面看着我的表情已经由方才的痛苦逐渐为沉沦,她伸出手,把已经麻木的我拖上了沙滩,将我放平在沙滩上。

  

   “这只是开始,亲爱的,我们可以在这里做很久很久......”她凑近了我的耳朵小声低语着,一面跨坐在我的身上。“你以前最喜欢这样了,不是吗。相信我,这会.....非常非常舒服。”她笑着,抛弃了这具身体主人原来那样的娇羞,伸手解开了裙子背后的绑带,当她将那裙子丢在地上的那一刻,也是我的理智消耗殆尽的那一刻,像是一切的文明都被摧毁一样的绝望,意识到只剩下自己的空虚,一切已经无所谓了,机械一样,我舔了舔已经干涸的嘴唇,搂住了她的腰。

  

   “已经这样子几个小时了,博士这样真的没事吗。”煌看着囚室内两人已经站在那里几个小时,而浊心斯卡蒂的周遭已经被一层水膜包围,看似脆弱却坚不可摧,任何人都不可能闯入的环境。

  

   “冷静,她想攻占他的意识,再给他更多时间。”凯尔希看着一旁的工程干员计算怎么应对结束之后可能发生事情的概率,一面闭上眼睛。凯尔希没有信仰,但她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

  

   上身已然不着丝缕的“浊心斯卡蒂”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虎鲸会玩弄猎物,我此刻只是她的猎物而已。她缓缓沉下腰,将那性器慢慢吞入体内,没有任何阻碍,而她好像是刻意而为之,钝刀子割肉一样让一寸一寸的快感慢慢侵入大脑,鲸穴温暖而潮湿,每一寸都像是拥有最最细密的小小触手一样缠绕刺激着每一寸神经。“这是为你量身定制的,你可以明白吗,只要这一切......能够成为现实。”她看着身下已经沉沦的我,一如既往用她那魅惑的声线说着,一面毫不留情动起腰来,鲸穴带给我的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像是被抽真空的包装袋一样紧紧贴合,温度越来越高,加上身上骑着这样一个热情而毫无忌惮的女人,我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只能闭上眼睛,但就算如此,快感仍旧撬开我的喉咙,发出不成样子的呻吟。

  

   “这不是很舒服吗......啊啊.....一下又一下,就是要这样......你还能给我更多......一定可以的......”她也像是沉浸其中一样,已经弯下腰,紧紧搂住我,想更多的感受她的温度的想法占据大脑,我搂住了她,亲吻着她雪白的脖颈,她也紧紧抱住了我,像是要寻找一个更加完美的姿势,但接下来她张开嘴,加快了身下冲击的速度,咬破了我的肩头。

  

   “啊啊......太舒服了.....已经忍不住要品尝一下你的味道.......好舒服......你的味道一如既往的甜美......下面也不能......不能落下......把你的爱给我更多一点......再多一点。”瞬间痛感与快感交织着轰进大脑,但那疼痛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散,而是随着她的一点又一点压榨而扩散着。

  

   “忘记告诉你,我的专长,是折虐。”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容,身下的鲸穴猛然收缩,一股又一股白浊就被这样压榨出来,但我的对手是一个永远无法满足的海嗣,将自己的猎物吃干抹净,是一个捕食者对猎物的尊重。此时此刻,她也感受到这原始游戏带给她的快乐,闭上眼睛,感受着猎物给她带来的快感一波一波袭来,她抬起头高声叫着,那种海洋生物交合之时发出的声音。身体很快接受到了来自猎物的养分,几滴乳汁从那对因为兴奋而充血的樱桃处流出,很快成为一条细细的河流。

  

   “看看,亲爱的,是鲸奶。”她将自己的分泌物用手涂抹下来放在我的鼻子前,甜香带着一点血腥,我可以清晰的明白这一切不是真的,人在做梦的时候有时候会萌生出那种,清晰明白自己是在梦里的感觉。在快感与痛感的交织当中,我的意识已经恍惚,但我依旧可以听到海浪的声音在我耳边想过,我想到我与斯卡蒂相遇的那一片大海,那片沙滩,而如今我也要倒在这片沙滩上了吗?

  

   耳边却不再只有肉体交合之声,海风与海浪的合奏,我在恍惚之中却听到一首熟悉无比的歌,一首......斯卡蒂教我的歌。

  

   “阿戈尔有个传说。”凯尔希看着定在原处的两个人,“阿戈尔人会送给她心爱的人一首歌,这首歌无论何时,都会指引那个心爱的人回到阿戈尔少女身边。这就是我为什么有把握让博士一个人来处理这个事情。”

  

   “但愿你真的获得了斯卡蒂的真心。”凯尔希喃喃着。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我的意识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恢复,而眼前的一切都已经不再是我想象的真实。

  

   我醒了。

  

   在沙滩上发生的事情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我像是在水底,但我依旧可以复习,周身除了虚空没有任何东西。面前的一大片海翻腾着浪花,在我的两米处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柱,从水柱中走出一个像人的生物。但它只是拥有人形,海水在它脚下分开,不同于昆图斯那样的触须脸,这个生物姑且能被称作脸的地方公整的多,但依旧,四肢以触须取而代之,一步又一步,走到我的面前,站定。我相信这就是那位古神的一个化身,真正的样貌我应该不得而知。

  

   “所以,你击垮了Ishar-mla对你意志上的控制,Ozpirunt。”它开口说着,说话方式与浊心斯卡蒂的如出一辙

  

   “难道你们海嗣就不能说话不那么空灵吗。”我在内心暗暗吐槽,一面看着它:“好久没人这样叫过我了,你知道吗。”

  

   “所以,为什么要阻止我前进的步伐,你知道这不可能。”

  

   “因为天灾。”

  

   我看着它的“眼睛”,它流露出那种惊讶的神色,身上的触须耸动了一下,显然好奇我在说什么。

  

   “你的种族是否可以承受来自天灾的威胁,如果可以的话,为什么有人一直在打着你的旗号在做着源石与阿戈尔人身体融合的试验,你也绝对不会容许这种行为的,对吧。”

  

   它的触须在颤抖着,他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一般,但又想到这样做根本没有任何帮助,这种无处宣泄的愤怒在它的触须上无不能够体现着。最后它爆发了。

  

   “不不不......”它嚎叫着,“我又怎能容许我的造物受到污染......不......是谁在污染我的造物,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你们可以攻占海洋,但陆地上,天灾才是这里的统领,不是吗?你们还不具备进化到抵御天灾与矿石病的水平。你们增殖,你们进化,但源石深入你们的血液,你们进化的下一代又怎么没有可能沾染矿石病,就算你们占领了我们的陆地,你们的下场也不过是感染矿石病罢了。”我冷冷的说道,虽然将矿石病作为谈判筹码并不公平,但这也是唯一的筹码。

  

   “陆地人......”它痛苦地摇晃着脑袋退后,“等着一切结束,你等着,你等着!”

  

   “她就留给你了,作为我下一次回来的象征!!!”

  

   水柱呼啸着,它消失在那片水幕之后。

  

   我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睁开眼的景象,我回到了罗德岛。

  

   水膜正在褪去,斯卡蒂倒在我的怀里,她缓缓睁开眼睛,从看到那双清澈的眸子开始,我知道她回来了,我的斯卡蒂回来了。

  

   “结束了?”她小声问着。

  

   “结束了。”我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眩晕感占据了我的大脑,我晕倒在地上,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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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就是这俩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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