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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是

  我永远忘不了。

   四月,是......春暖花开,温润南风不紧不慢从山的另一头渡来。

   潮湿空气中夹带的淡淡霉味,与医院的酒精混合,再由微风引导,一股脑地拍在我的脸上。

   “阿嚏!”

   我狠狠打了个喷嚏,微微抬手,却不舍得把窗户合上。

   这风虽然讨厌,但我能从中感受到它的颜色。

   一种斑斓的、自由的颜色。

   忍不住伸手去抓,结果可想而知。

   身后的房门轻开轻合,吸引我的注意,细微的踮步,是棉布与瓷砖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响。

   我仔细聆听着,默许身后的“小老鼠”离我越来越近,那提前庆祝的天真嗤笑,让我没想到她真的以为自己能成功吓到我。

   “下次靠近的时候,记得把嘴巴拢一拢。”我微笑着,手扶窗台,缓缓转过半身,为的就是让对方知道她拿我没办法。

   “还有,把拖鞋穿上。”我淡淡道。

   果不其然,随着我的转身,女孩发出一声懊恼的叹息,宛若悠长铃音,听得我心情愉悦。

   想再补充点得意的话说教,鼻尖本能抽动,嗅到空气中漂泊的油腻肉香。我眉头微蹙,顿感不妙。

   “你要是继续吃这些东西,被护士长看到恐怕她又要大发雷霆了。”

   我躲避着油腻的气味,可身靠窗台实在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瘆人的颜色在我的衣服上染得到处都是。

   “嘻嘻,不就是几块炸鸡,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被骂就被骂啦,大不了你再陪我嘛。”女孩没心没肺地笑着。她享受着口中的美味,为了将我变成同犯,不惜贴着我的肩膀,将炸鸡的味道传递到我的身上。

   也对,上一次闻到这股味道,也是丫头偷吃炸鸡的时候。可恶的她为了逃避责骂,硬生生骗我吃了最没肉的鸡翅尖,结果完事了还把偷吃垃圾食品的锅都甩在我的头上,害得我被数落了半个时辰......

   避无可避,我只能无可奈何接受她的任性,只可惜这次连鸡翅尖的份都没有。

   我这么想着,可心中的埋怨还是遭到了上扬嘴角的背叛。

   南风又一次吹来,风的颜色扑向我的脸庞,吹乱我的头发,也带走衣服上油腻的浊气。掠过耳畔,呜呜的声音宛若一只咆哮的可怖怪兽,歇斯底里地向我嘶吼......

   “要下雨了。”

   我深吸一口气,风中弥漫的雾珠湿润了口鼻。熟练的合上窗户,在窗前静待,没过一会,轰隆雷声便是震得大地颤抖,涔涔雨滴溅落在玻璃。倾盆大雨驱赶着屋外行人,却拿囚笼中的我没有半点法子。

   我苦笑着,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一种庆幸。

   “又被你猜中了。”

   她停止了咀嚼,对于我的超能力,似乎已经见怪不怪。

   “上天终归是要给我这种人留点什么的,不然的话我也太惨了吧?”我不在意地笑笑,意有所指,闻着屋子里炸鸡的味道淡然几分,想来是已经全部被她霍霍完了。

   寻着记忆中的桌椅,缓慢摸回床上,心中平静且平淡,这就是我闲暇生活的全部。

   听风、识雨,以及接受她闹腾的陪伴......

   因为苦难,一年前我与她相遇。

   因为善良,一年中她与我相伴。

   她是我虚无世界的纯白蝴蝶,在我心中翩翩起舞,让我不禁期待,这百无聊赖的生活又将在一年后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来不及享受片刻宁静,身旁的床垫骤然塌陷,从床架子发出的惨叫听来,她又是蹦上去的。

   她总爱这样,在的时候从不给我留丁点的思考空间。

   “你在想什么?”

   “想时间。”我认真摩挲自己稍长的指甲,淡淡回答。

   她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困扰,去自己的床位翻找了一会,再回来时,拉过我的手,温柔贴心地修理起指甲。

   啪嗒......啪嗒......

   她就是我的眼睛,用她的视角照顾我,帮我处理这些零星琐碎的事情。

   “除了时间呢?”她又问道。

   “想过去。”我笑了一下,打趣说道:“我可还记得一年前刚搬过来的时候,你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要把我赶出去的。要是当时的你看到自己现在这样,会不会很惊讶?”

   “就知道你又在想那些事,可真记仇。要是再调侃我,我可不伺候你了,你自己剪去吧!”她愤愤地嘟哝一声,又赌气地推了我的手一下,看来是被我说到害羞的点上去了。

   “你一个糙男人,我一个美若天仙的弱女子,同住一处能不害怕吗?万一你非礼我呢?”

   “那你也应该和护士长投诉,而不是逮着我说,再说我怎么非礼你?”我被她的话逗乐了,纵使想憋着笑,肩膀也还是忍不住地颤抖。

   “就连五岁的小孩都能把瞎子耍的团团转,你一个四肢健全的青年少女,有啥好担心的?”

   “那、那谁知道你当时是真的看不见还是装的......”她的声音忽然就变得毫无底气,细若蚊吟,有不好意思,也有当初挤兑我的愧疚。

   她认真剪着我的指甲,指甲断裂的清脆声音,让我明白在相识的最初,她是真的讨厌我。

   从讨厌变得不讨厌,再到如今的......

   嗯......

   这一年发生的变化让我不禁感叹,也是我每每忍不住去思考的缘由。

   春季的雨,瞬息万变,比人心还难琢磨。倾盆大雨只在思考瞬息化作细密连绵,它们轻轻敲打湿透的玻璃,以一种别样的方式在提醒我。

   滴滴答答......

   滴滴答答......

   扰得我的心酥酥麻麻。

   她的贤惠不过三分多钟,剪完指甲,又是欢快地蹦到我的床上。我开始怀疑我的床到底能经得住她几次折腾。

   “你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听得她在我床上翻滚的声音,我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下意识地闻了闻手,并没有搜寻到那股油腻,但我还是决定逗逗她。

   “我在想你刚刚吃完那东西洗手了没有,不会就这样油油的在我床上抹吧?”

   “啊?哦......哈哈......当、当然是洗了啦!”

   她的支支吾吾让我觉得好笑,记忆中的她可不是如此勤快,况且我十分确定,除了她和雨声,我不会漏掉任何声音。包括她现在偷偷把手往衣服上蹭的声音......

   “把手伸过来给我检查检查,要是有味道晚上咱们就换床睡。”

   “哼,闻就闻,你等着。”

   她答应得倒是爽快,只是两个呼吸,我的眉心便有所感应,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捉,她的制止声也随之而来。

   “闻就好好闻哦,别动手动脚,不然我去护士长那告你非礼。”

   她装模作样的态度还挺有意思。

   “学的还挺快。”

   我嗤笑一声,就这样由着她,动了动鼻子准备抓她个现行,但表情却是古怪了起来。

   是一股很杂的味道......

   有灰尘的涌动,比空气中散布的霉味还要潮湿,像是沾了水又没干透的布料,不仅沉闷,还隐隐带着股冲鼻的酵酸。

   闻起来就像......

   我脸色大变,知道自己中了这丫头的诡计。

   “好啊你!”

   我气冲冲的,抬手往面前一捞,抱住她那所谓的“手”,将“手臂”夹在胳膊下面,张牙舞爪地在她的“手心”上搔挠起来。

   “哎哟!!哈哈哈哈哈哈......别别别......痒死啦哈哈哈哈!!!别、别挠啦哈哈哈哈哈哈!!非礼啦!!哈哈哈哈哈......”

   打滚的声音把床震得吱吱作响,怕痒的她不停地拧着大腿,脚踝也和小电扇似地,翻转着,躲避我给予她的惩罚。

   她的脚底有些潮湿,想来是方才不穿拖鞋被回潮沾湿的缘故,隔着袜子摸挠起来手感毛躁,但不影响她怕痒的本质。

   如若不是听到她悦耳的欢笑,我大概会猜她不喜欢我这样对她,一如初次见面那般。

   而另一条没被束缚的腿,恰好告诉了我答案。

   她大可把我一脚蹬开,可是她并没有。

   我停下了手,深知白天人来人往,这小小的捉弄只需点到为止即可。

   “下次还敢不敢了?”我仍旧抱着她的腿,并不打算撒开她。

   用属于她的东西去威胁她,逼她就范。扮演这样子的坏,我深感有趣。

   “我......我不敢了......”

   她斗不过我了,所以语气听起来像是蔫了的茄子,也只有这种情况下,她才会难得顺我一次。

   简直就是一只温婉的小猫咪。

   不过当我松开束缚她的栓绳,她的野性便又再一次暴露了出来。

   “去你的吧,流氓。”她蹬了我一脚,很轻很轻,连着声音都是轻盈的。

   我笑了笑,沉浸在她的斥责声中。

   窗外的雨停了,我没察觉。

   土壤的芬芳飘散,我没闻到。

   思绪全在脑海,一笔一划勾勒声音的模样。尽管画得不尽人意,但我始终确信,她的美,比天使的面容还要耀眼。

   ......

   休闲的时光,总会在护士长的到来变得紧张。对于这个声音浑厚浓重的老大姐,我从来都是抱着敬畏的态度对待,哪怕是再俏皮的她,见了护士长也立马变得规规矩矩。

   好消息是,从护士长口中得知,我等待了一年的眼角膜捐献者又出现了。坏消息是,这样子的消息一年来我已经不知道听到了多少次。

   更坏的消息是,护士长闻到炸鸡的味道后又把我臭骂了一通,责备我没看好她......

   是的,又把我......臭骂了......一通!

   而护士长前脚刚走,始作俑者后脚就跑来我的床上偷笑,她笑哼哼地把脸凑近,温润的鼻息带着特有的香气,轻飘飘地扫在我的脸上。过了一会,发出疑惑地询问。

   “不是说有捐献者了吗?你怎么看起来没有很开心?”

   “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是假的,谁知道这次是真的假的呢?”

   “那万一这次是真的呢?”

   “那就再说咯。”

   我随口笑了笑,其实心中早已对这种情况麻木。比起虚无缥缈的期待,我反而更在意这丫头又一次甩给我的黑锅。

   “下次不许再吃炸鸡了!”我故作凶狠地说了一句,希望她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哼,一个五岁的小孩都能把瞎子耍的团团转,我要是想,你可拦不住我。”

   机灵的她巧妙利用我的话来反驳我,她哼着鼻子,语气洋洋得意,就差把尾巴翘到天上。

   她真的很会气人,短短几句话就说得我哑口无言。

   我说不过她,只好闷闷坐在床上,把后槽牙咬得嘎吱作响,心里想着要如何治治她,越想越烦。去把窗户打开想要透透气,结果听着外面的虫鸣鸟叫,心里更烦了......

   “生气啦?”

   我一言不发地回到床边,她好奇地挤过来,靠在我的肩头。我不理她,她反而更加来劲,胳膊一抬,把什么东西伸到我的跟前。

   “你闻闻,猜猜这是什么?”

   她总爱用这种小伎俩考验我的专业。

   中过一次计的我,小心翼翼嗅了嗅,结果出乎意料,清甜的果香弥漫,我口齿生津,不自觉咽了咽唾沫。

   “苹果。”我回答道。

   “嘻嘻,给你吃,可不许又偷偷拿小本本记我。”

   她嬉笑着,甚至不等我同意,就把苹果往我的嘴里塞。酸甜的果肉刺激味蕾,顺着喉咙流下,一点点将我心中的不满填平。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倒也不是不对,只是在抓苹果的另一半时,摸到了一排整齐的咬痕,我可记得我没吃到那。

   不用想也知道,是某个贪吃的小老鼠偷吃留下的证据。

   “这苹果甜吗?”我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琢磨着快碰到那处缺口,停下来问道。

   “一般甜。”她下意识的回答道出我心中想要的答案。

   一口咬在那处缺口,我仔细品尝着那不属于果肉的芬芳,笑着说道:“我觉得挺甜。”

   靠在肩上的她有所感应,稍稍把头扬起来了些,我知道她在看我。过了一会,才把头撇开,小声地将情绪表达出来。

   “哼。”

   “还有吗?”吃完苹果的我擦干净手上粘稠的汁水,向她索要,却不是想再拿一个苹果。

   “那你再猜猜,猜对有奖哦!”

   我猜她是没听懂我话里隐藏的意思,所以兴奋地又把手举到我的面前。

   我闻了闻,脸色大变......

   她学聪明了,从一只小老鼠进化成了一只狡猾的小狐狸。知道我会挠她痒痒,所以干脆脱下袜子摆到我的面前,等到我想捉她,能捉到的只剩下一双温暖微潮的绒袜。

   她早就逃出了我的控制范围。

   “来呀来呀,你抓不住我。”

   “哎!就抓不住,气死你气死你......哈哈哈!”

   她将袜子甩给我,自己赤着脚在床上蹦蹦跳跳,躲避我的追击,放肆地欢笑,将“得瑟”两字诠释得明明白白。

   说来也奇怪,明明我的床不大,可我却怎么也捉不住她,偶尔有触摸到她的机会,却总是能被她灵活地逃脱。

   这也直接印证了我说过的那句话......

   就连五岁的孩子都能把瞎子耍得团团转。

   可我并不气恼,回荡在耳边的清脆笑声,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驱散我眼中的虚无,让我的眼中世界随着这声音变得精彩起来。我迷恋这样的时光,所以我努力让自己的动作慢一点,再慢一点......

   直到到最后我才发现,我想捉住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和她一起的时光。

   “呼呼......你太笨啦,给你抓都抓不到。”

   她闹得累了,便不愿意再躲着我,自投罗网式地往我身上一靠,丝毫不担心我会将她如何。

   “把你的臭袜子拿走。”

   想起手中还握着她的袜子,我故作嫌弃地丢还给她。

   “哪臭了?你可别乱讲!”

   她的语气抱怨,微微起伏的上身,以及看似不经意的呼吸,实则已经向我暴露她正在做的事情。

   “怎么样?是不是有股味。”我笑着追问,一点儿也不给她留面子。毕竟吃瘪这种事情,两个人吃永远比一个人吃有意思。

   礼尚往来嘛。

   “那是袜子受潮的味道,又不是我的问题。”她轻声哼着鼻尖,不服气地和我狡辩:“反正我的脚是香香的。”

   “反正我的鼻子不会骗人,不然你就试试。”我嗤笑着,当着她的面,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这是在提醒她,让她知道我的鼻子究竟有多厉害。

   “你......试就试!你等着!”

   我故意气她,没想到她还真中了招,咚咙咚跑进卫生间。哗哗流水掩盖不住脚丫与拖鞋摩擦发出的刺耳噪声,约莫洗了两三分钟,才心满意足地踩着湿透的拖鞋,呱唧呱唧地走出来。

   她早有预谋,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湿漉的、绵软的脚掌冷不丁地蹭在我的身上,咯咯笑地把我变成她专属的擦脚布。

   “喏,你闻,保证香香的。”

   这一次,她的声音充满了底气,大胆的她竟然直接把脚搭在我的手上。

   脚跟的柔软在掌心蔓延,手指忍不住轻轻搐动。我的心跳快了,呼吸的节奏慢了,戏耍她的表情变了。

   想又不敢,是因为我觉得特意去干这种事情很奇怪,所以我撇撇嘴,极力掩饰脸上的不自然。

   “不要。”

   “不行!”

   我说得快,她说得比我更快,比我更激动。上一秒放在我手上的脚丫,下一秒就出现在我的脸上......踏着我的脸颊,灵活的脚趾一刻不停地胡乱扒拉。

   “你今天必须说我的脚香香的!”

   我似乎明白了,这是一个女孩的自尊心在作祟。

   还挺倔。

   “那我真闻了?到时候你可别又不服气。”

   我笑了笑,其实早在她践踏我的那一刻,我就闻到了味道。不多,是被袜子包裹小半天残留的棉布味道,很单纯,看来洗完脚的效果不错。

   她没有回应,却是用脚趾掐了我脸一下。我把她的这种行为理解成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不仅倔,还挺可爱。

   我从没这么正式的动过她的脚,至少心理上没有。手握她滑腻的脚踝,轻轻一扯,将柔软脚底从脸上撕下。

   没错,是撕下,我听到了皮肤粘黏的声音,虽然可有可无,但终究逃不过我的耳朵。

   她的脚不大,握在手中正好,拇指顺着足弓的曲线轻轻摩挲,从足窝一路探至掌肉,错综的纹路总会随着她摆动的脚趾发生变化。

   摸得入迷的我,差点就忘了她可是极其怕痒的人。

   “唔......”

   她憋着股笑,温软如玉的小脚丫微微颤抖,不催也不制止我,只在实在忍不住痒时轻轻地往回缩一下,亦或是缩起可爱的脚趾,用软嫩的褶皱拖延我施予她的敏感。

   手中冰凉的尤物不多一会就变得暖和起来。我感觉差不多了,再不进入正题,恐怕一会她又要抗议了。

   我托起她的脚底,缓缓凑近,待发凉的鼻尖有所感受,若有若无地与温润足跟发生触碰,旋即往上游走。

   足跟与足心都是很普通的棉布味道,当然也有她本身的自然味道,谈不上什么香臭,不过再往上,情况就有变了。

   还是那股酵酸,在唯一没被掌肉堆积的小肉坑上。我知道那是涌泉的穴眼子,最容易出汗的一处地方。不过味道相比之前要淡薄许多,就连我也是反复确认后才把那股味給挖了出来。

   “你偷笑?!快说,你笑什么?!”

   我不过是联想到她为了得到我的夸赞,拼了命搓洗脚掌的场景,觉得有意思,这才笑了一下。没想到短短一瞬间就被她发现,乖巧的小脚丫顿时羞涩地将脚趾蜷缩,挡住我前进的鼻息。

   “我、我不要你闻了,你快撒开!”

   “那可不行,还差脚趾缝呢,你不是说你的脚香香的吗?怎么怕了?快把脚趾展开。”

   她的害羞,让我来了兴趣,手指摸上她的脚心,坚硬的指甲抵在那处没法被褶皱保护的痒痒肉,自上而下地轻轻刮挠。不紧不慢似是挑逗,每一下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她不由自主的颤抖,努力克制的笑声,也在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下跌宕起伏。

   “啊?你!你不许!唔......嘻嘻......不、不许挠痒痒......啊......嘻嘻嘻嘻......你欺负人嘻嘻嘻嘻......啊......”

   “还不快展开?”我停下手,对她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那......那你不许笑......”

   这一次,轮到她不好意思了。

   她又一次被我驯服成了乖巧的小猫,小咩咩地祈求着,放松的脚背向我传达出她确实照做的信息。

   我认真地点头答应,在抻开她脚拇趾与食趾的趾缝时,意外触摸到还未干透的水渍。鼻尖悄然探入,果不其然嗅到一股水渍稀释的淡酸,以及......

   相似于药草的咸味?

   “你怎么还没好呀?怪怪的......”

   “好啦。”

   我回过神,松开她的脚趾,手中的脚丫羞怯地扭了几下,在我心血来潮的拨弄下变得老实。

   “咕......”

   她的反应生硬,似乎是不习惯这样与我对话,柔软的脚趾前后扭摆,小心翼翼地问我。

   “怎么样?”

   “唔......香香的。”

   我故作玄虚地沉默,紧接着笑着回答。听到我这么说,她的脚丫明显地欢快了起来,也不再躲避我拨弄的手指,甚至会勾起趾尖与我的手指互动。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她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那你怎么证明是香香的?”她语气轻快地追问道。

   “这个简单。”

   我想了一会,干脆利落地捧起她的脚底,摸准了脚心的位置,稍稍俯身,留下一道属于我的痕迹。

   “......”

   “......”

   房间突然变得安静,我侧耳倾听,她的呼吸乱了......过了很久,鼻尖才轻轻传来一阵傲娇与不屑。

   “哼。”

   这是我与她的白天。

   ..................

   华灯初上,照映在我的心中,凑成一幅灯火阑珊的画卷。

   每晚定时去检查身体的她,一如既往腾出两个小时的空白,留我孤零零一人等待。

   深夜的晚风,吹来的是黯然的惆怅,风的颜色仿佛要穿透我的身体,冰凉有些刺骨,揭示今日的结束,又不肯回应明日的结果。

   外头出奇地安静,偶有零星虫鸣窸窣,与白天恰恰相反。倒是医院里头的吵闹、鱼龙混杂的味道才最不让人安心。

   聪明人都明白,医院热闹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直到房间里重新充斥她的味道,焦躁的心情才慢慢平息。

   她的脚步拖沓,少了白天的活力。洗完澡后扑在自己的小床,发出疲惫的哼吟,想来是被繁琐的流程折腾坏了。

   我心疼她,支起身子正想询问。忽然间,一声凄厉的哀嚎打破宁静,悠悠回荡在医院的长廊。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发出无助的、撕心裂肺的哭喊,以通过这种卑微的方式,将满腔不舍与悲愤统统道出。

   最惨不过天各一方......

   这是医院的常态,亦是我不愿去听,不愿共鸣的悲哀。

   我沉默着,每当此时,身旁的被子会被拉出一道小角。让出半边暖和被窝,搂过那捂住耳朵,蜷缩身体的小猫。

   忘了是从哪次开始,我们在这凄惨黑夜寻找到了心灵的避风港。

   她背靠着我,柔软的身躯散发沐浴后的芳香,安静地躲在理想中的臂弯。吹气如兰的呼吸,在这不宁静的夜,一点一点将彼此温暖,抵挡着那未知的恐惧,共勉慰藉。

   “还怕吗?”

   我撩开她垂落的青丝,指尖顺着下巴探入,用温暖掌心安抚她的脸颊。而事实证明她也喜欢这种感觉,随着掌心的揉搓舒服地扭动脖子,轻吭摇头。

   “不怕了。”

   她又享受了一会,才将我的手摘下,拉扯着,放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她喜欢被这样摸着肚子,是这一年养成的习惯。曾经我也不解,后来才发现,她不是喜欢被摸肚子,是喜欢被抚摸时的温暖和安全感。

   虽然她一再强调,是因为我的手掌能将她肚子覆盖,正好符合两点要求,但我从来不拆穿她拙劣的说辞。

   我俩都心知肚明。

   这与手无关,与人有关。

   我耐心揉压她的肚子,不时也会偷偷将娇躯往自己身上拉拢,想要和她贴得近一些,再近一些。

   她享受着肚子上的舒适,配合我幼稚的小心思,舒展身子,放心将后背贴在我的胸膛,纵容我对她的图谋不轨,发出喃喃的,慵懒的声音。

   “如果你的眼睛好了,你第一眼最想看到什么?”

   “风吧。”

   我太清楚她想从我这套出的答案了,自然是不会轻易地遂了她的愿,云淡风轻地笑着说道。

   “虽然你老是和我说风没有颜色,但是我还是想亲眼看看,保不准你又是骗我的。”

   “不理你了,你都不信我,还不想看我?!白眼狼。”

   果然,她赌气嘟哝一声,扭着身体想从我的手中挣开,声音幽怨,又带着点委屈。

   “我都还没说完,你着急什么?”

   我笑的更开心了。

   我越是开心,她就越是生气,最后气急败坏地捉着我的手臂,一口咬下去,把我疼得龇牙咧嘴了,她这才心满意足地重拾笑容。

   坏的很。

   “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你说,你最想看到什么?”她得意地哼道。

   “风......嘶!停停停!你属狗的吧?!快把嘴张开!”我急忙勾住她的脖子,哇哇大叫地掐住她的脸蛋,掰扯了半天才把她拽开。

   “让你不长记性。”她拿我的手擦了擦嘴巴,愤愤地嘀咕道。

   “你怎么就不听人把话说完?”我摸着手臂上湿哒哒的咬痕,又气又好笑,认真地解释道:“风我没见过,所以想知道它的样子。但是你的样子,我已经见过了,而且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见过了。”

   “很早很早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她好奇地问道。

   “在我的心里。”

   我笑着抚摸她的脸庞,指尖缓缓搽过她的五官。她的样子,我已经在心中描绘千遍万遍。

   “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搂了搂自己的胳膊,嘴上道着肉麻,可声音听着却乐开了花。她乐呵呵地笑了一会,又摘下我的手放回她肚子上。

   “这次算你过关,下次再接再厉,不许得意。还有,好好摸肚子,别动手动脚的,小心我和护士长说。”

   “......”

   我发现她可真懂享受,只要往我身上一躺,好听的话也有人说,还有人伺候,过得逍遥又自在。

   抱着她约莫半个多小时,听着外头的喧闹渐淡。我们都知道,时时候到了......

   “外面......好像没声了。”

   我轻声开口,心有不舍。尽管我和她的床位只相隔两米,但这种距离,对我来说甚至超越世界的两极。

   不知为何,以往都是笑嘻嘻回去的她,这次不再活泼。她的话变少了,她沉默着,微微点了点头,缓缓掀开被子。冰冷的空气灌进被窝,凉飕飕的,驱散我怀中的温暖。

   今夜的分离略带哀凉。

   嗒......嗒......嗒......

   沉重的脚步离我越来越远,我的心头泛起淡淡失落,不禁伸手想将这份声音抓住,但此时的她已然走远。

   我又捉了个空。

   “......”

   “......”

   她的脚步停了,想必已经是到了床边。我仔细听着,却始终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她的存在也随着脚步声一起消失。

   嗒......

   拖鞋踩击地面的轻响,微微触动我的心脏。

   嗒......

   这一声,又比之前要近了一些。

   嗒嗒嗒......

   她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近,最后从天而降,把我压了个七荤八素。

   她又回来了。麻溜地钻进被窝躺好,还是那样背着我,夺过我的手放在肚子上。

   从头到尾一气呵成。

   睡意,在她的去与来中消磨殆尽。我搂紧她的肚子,我想这一次,我不会再轻易放开她。

   “嗯......”

   “怎么了?”

   她细微的喘息引起我的注意,同时感受到的,还有纤细腰肢的轻轻扭摆。像是想要躲避,又像是努力迎合,与我的身体产生酥麻的摩擦。

   “有些痒......”

   她憋着嘴,咬字都不清晰了。然而就在我准备将手腾开时,有所察觉的她又将我的手按了回去,支支吾吾地道出原因。

   “就这样......你抱着我,唔......痒痒的......就......就有、有点舒服......嗯......”

   “你喜欢这样吗?”我愣了一会,笑着问道。

   “啊?嗯......”

   她就是这样子,总在不经意间变得温顺,散发出的害羞的气息。失而复得的喜悦,让我忍不住想要去捉弄她。

   “难怪你老是让我摸你肚子。”

   意味深长的语气,隔着衣服轻轻弹弄她的侧腰。我不知道这样子她受得住受不住,但有一点是无疑的,她所能体会到的感觉,一定比肚子强烈。

   “不是......唔......不是的呀嘻嘻嘻嘻嘻......我没这样子想过......你别乱说嘻嘻嘻嘻......”

   她憋不住了,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她想解释是真的,怕痒也是真的,或许她自己都没料到,一张嘴便会不争气地笑起来,而且是笑个不停。

   “我可没乱说,是你的身体告诉我的。”

   我当然相信她的解释,但我所指的,是她在受痒过程中逐渐拱起的腰腹,已经向我传递她乐在其中的信号,只不过当事人没发觉罢了。

   所以当我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张开五指轻轻划弄整张肚子时,紧绷的身体已经默许了我的行为,享受着丝麻酥痒,愉悦地颤抖。

   “才、才没有呢......啊......嘻嘻嘻嘻......你就是......嗯啊......就是欺负人......嗯......嘻嘻嘻嘻嘻嘻......嗯......”

   她的笑声变味了,是一种自然的、舒服的轻吟。忽紧忽慢的喘息,慢慢抽走我血液里的氧气,让我忘记呼吸。

   情到浓时难自禁。我低下头,亲吻着她光滑的后颈,然后是耳垂,脸颊......

   “好啦......真的好啦嘻嘻嘻嘻嘻......哼嗯......”

   她的笑声变小了,参杂一丝柔媚,松软地飘进我的耳朵。再也承受不住我的挑拨,又一次没骨气地缴械投降,猛然转身搂住我的脖颈,将舌津充当甘露,把身体化作宝物,统统献上。

   像是一只发情的小狐狸,拥抱,亲吻,撒娇似地钻进我的怀中。将我的大腿夹在她的双腿之间,以最舒服的姿势,心满意足地骑在上面。

   她的大胆使我微微发愣,还没来得及搞清情况,湿热的腿根便顶着我的膝盖轻轻磨蹭,柔嫩的双足绞紧我的小腿,在绵绵的快感下,发泄似地勾起滑腻脚背,钳着我腿上的肌肉。

   “哈......哈啊......”

   “你......”

   我欲言又止,发现她是真的在享受。身躯摇晃的幅度不如最初,是习惯了肚子上的划弄。尽管呻吟依旧,但这样子的她,我从未见过。

   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我突然想试试。手指,慢慢划着,悄无声息地向她的侧腰转移。

   她大概是猜到了我的想法,平坦的小腹紧张地起伏,呼吸藏着轻微的、兴奋的颤抖。

   “你、你想做什么?你你你......该不会是又想挠......咿~!”

   她的侧腰柔软,如苍苍积雪,轻轻一捏便陷入半根指节。肤如凝脂,可想要再往下捏,也变得困难重重。皮脂下潜藏的富有弹性的肌肉,每当受到指尖的挤压,哪怕是轻微触碰,她都会浑身一颤,惊笑地扭开。

   “哈哈哈哈哈!轻、轻点!哈哈哈!咿呀呀!会被听到啦哈哈哈哈哈!!唔唔......痒呀哈哈哈哈哈......痒死人啦哈哈哈哈哈......”

   兴许担心自己的声音会惊扰护士,于是努力克制音量。可只坚持了不到十秒,就再也忍不住,花枝乱颤地埋入我的肩膀。口中不断哈出的热气,很快就将我的肩上的领子打湿。

   听着她不再妩媚的笑声,起初我以为这种方式对她来说太过刺激,心中想着温柔一些。但膝盖上的湿漉,让我发现我错了。

   她已经将我的腿当成了通往极乐的门票。

   腰间的巨痒非但没能让她停下,反而成为了她获取快感的催化剂。她勤奋地扭着胯,将身体最敏感柔嫩的部位送上我坚硬的髌骨,汩汩蜜液从她的下身渗出,也沾湿了我的裤子。

   空气中弥散的荷尔蒙的气味,宛如烈酒让人沉醉,被她的点点星火,燃成熊熊大火,灼烧我们的身体。

   渐渐地,我的手不甘心继续在她的腰腹摩挲。越往里伸,她的呼吸便越急促。在掠过胸肋后微微犹豫,最终转了个弯,奔向她暴露的腋窝。

   “唔......你温柔点......别、别弄得我太痒......”

   察觉到我的手指贴近,她的声音开始变得紧张,双臂绷紧,小声地向我哀求。

   近了,越来越近了......

   我能感觉到她的腋窝散发的余温,稀疏绒毛正朝我打着招呼。那温暖的、柔软的腋肉拼命缩着,将微凸的软肉陷成一处小坑,最后在遭到指尖的触碰后发出剧烈的颤抖。

   “咿呀......别挠......别......让我适应一会,就一会!求求你了......真的好痒啊!别别别......咿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腋窝比腰还要怕痒,不经意的戳碰,便是把魂儿都要喊出来。这让我不敢继续用力,只是用指侧轻轻掸着那绵软的小坑。

   “哈哈哈哈哈!!别这么快呀......哈哈哈哈......再慢点......哈哈哈哈哈......哎哟酸死啦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到底是酸是痒,还是又酸又痒,她的腋窝稍稍往里挤了一点,搂着我的手臂箍得更紧了。

   也对,从刚刚来看,她享受的都不是单纯的痒。

   所以为了让她稍微舒服些,我放慢指尖的节奏,反客为主,膝盖略显笨拙地顶着那片湿漉地带慢慢施压。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怎么两边弄哦哈哈哈~......你你......哼啊~......你要折腾死我啊哈哈哈哈哈~......”

   这下好了,一边受痒,一边受压,两股截然不同的感觉混合,她浑身都开始颤抖。不时发出的愉悦与欢声,也在示意着哪一处的感觉更占上风。

   她的胯又开始扭了。

   “痒痒啊~哈哈哈哈!快哈哈哈哈哈!啊~不是不是......慢、慢一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到底快一点还是慢一点哦?”

   我调笑着,将下身的主动权交还给她,让她自己去调节身体的感受。而我则是更加专注地捣弄她的腋窝。指侧的摩挲渐渐变成指尖的剐蹭,顺着她腋肉的弧度,给她持续的刺激。原先只是温暖的腋窝,不多一会就变得热乎起来,津津汗液沾湿了我的手指,也使得腋下的痒肉更加水润。

   “哈哈哈哈哈!!不是啊!不能啦啦哈哈哈哈!不能这么快哈哈哈哈哈哈哈!!!痒......痒死啦哈哈哈哈!!我、我......哎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被痒得有些着急了。尽管双腿还是紧紧夹着,可缠着我小腿的脚丫却是再受不住。勾着的脚背越绞越紧,五颗玲珑脚趾头不顾一切地挺着,扭着,试图用脚趾缝卡住什么,将缝隙中湿润的淡淡咸酸蹭上我的裤腿。

   若不是她以如此方式提醒,我想我差点就忘了。

   “我是不是忘了个地方?”

   “你......你要挠脚心了吗?”

   她的反应很快,也不知道是在担心还是在做心理准备。直到我将手从她的衣服里抽出,顺着大腿慢慢往下,轻而易举地解开她缠绕的双脚,我才知道答案。

   “你希望我挠你脚心吗?”

   我捉着她的脚踝,慢慢上提。本以为是件费劲的事情,可她的配合远比我想象中的要积极。是猜到了我做的事,于是扳起脚跟,把脚抬到了我的面前。

   “我......我怕痒......”

   尽管她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一切,可还是不愿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和我耍了个小小的心机,想让我来替她的害羞买单。

   “我知道。”

   我点点头,抚摸着她的脚背,我能感受到她的纠结。

   像是在给自己打着气,比芽还嫩的脚趾头微微伸展,脚背上扬。又在快要挺直时猛地蜷缩,脚背绷紧。看来是心中演绎被捉弄的场景,不知不觉让她产生了痒的幻觉。

   双手托住她的脚掌,掌心感受嫩滑足侧的弧度。拇指抻弄、揉压油腻湿滑的掌肉,借助脚掌的泌出的汗液,顺滑地插入趾缝,拨弄软嫩的趾蹼。

   “那我轻轻的挠,就和摸你的肚子一样,让你舒服好不好?”

   我笑了笑,双手托住她的脚掌,一边用掌心感受嫩滑足侧的弧度,一边拇指抻弄、揉压油腻湿滑的掌肉,借助脚掌的泌出的汗液,顺滑地插入趾缝,拨弄软嫩的趾蹼。

   “啊?嘻嘻嘻......我......可是......嘻嘻嘻嘻嘻......可是嘻嘻嘻......呜......”

   她轻轻笑着,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蜷缩的脚趾在手指的怂恿下缓缓伸展,是害羞极了,最后才会发出委屈的呜声。

   我想......她还缺一味猛剂。于是在她犹豫期间,将膝盖又顶回她的腿间,以极其贴合的力度,顶着她的身体往上提了几分。

   “啊~你干嘛啦~!哈啊~你你......咿啊~!不许!不许现在挠脚心呀嘻嘻嘻嘻嘻~!丢死人啦~嘻嘻嘻......”

   她娇呼着,脚趾猛然抓紧,整个人都往后缩了一下。

   她一边克制自己,努力扳着自己的脚跟。一边又躲避我对她的进攻,脚丫轻轻摇晃。唯独再次湿透的腿根,在遵循本能的快乐,而她喘息中散播的情欲,也比之前任何一次要浓烈。

   我确定了,她喜欢这样。

   为了印证猜想,我用指甲绕过泛起的褶皱,轻轻她在足侧与足弓搔挠,有时也会试着抠挖脚心窝的痒肉。

   “唔~!你别......噢噢~......别刺激那呀哈哈哈哈哈哈~!脚心更痒痒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要命呀~!哈哈哈~......!!”

   “你悄悄告诉我,这样子舒服吗?”

   说来也奇怪,我试着挑逗她的神经,为的就是想听到她的一句羞答答的实话。

   真是恶趣味。

   “唔~!嗯啊~!才没有呢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一点儿也不舒服哈哈哈哈哈哈~!!痒......痒痒死啦哈哈哈~!哦哦~咿嘻嘻嘻嘻嘻~......”

   她抵抗着,否认我口中的事实。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笑声,也从开始的大笑转为妩媚的呻吟与轻呵。蜷缩的脚趾不自觉地舒展,在手指的抓挠下产生迎合的摇摆,是在享受这种感觉。

   依旧还是握着她的脚掌,感觉已经截然不同。我将两根拇指都抵上掌肉,指腹刚一触碰,就感觉到柔软脚趾的撑劲。是将整只脚掌的软肉都挺了起来,将痒肉拉伸到极致。

   我不说话,笑了笑,拇指随即在她的油腻的脚掌上剐了起来。

   “嗯啊~嘻嘻嘻嘻嘻~......好嘛~!是......是一点点舒服......啊啊~......你轻点嘻嘻嘻嘻嘻~慢慢来就......唔?!”

   乐在其中的笑声还没完整地将脚掌的酥痒享受。忽然间,娇躯紧绷,像是收到来自某种强烈刺激的反馈,她尖叫地将脚从我手中挣开。

   她用力抱着我,想要把自己融进我的身体。

   她绞着我的腿,坐在膝盖上的小屁股,狠狠地动了起来,连带侧躺的身躯,荡漾颠簸。

   “哈啊~哈啊~!!啊~!啊啊~!!咿呀~!咿咿咿咿~......妈呀~!!咿咿咿咿呀!!!!”

   越磨越快,越磨越快。

   她的小腿开始颤抖,然后是大腿,乃至浑身每一处细胞,都在向我传达沸腾的信号。

   颤抖愈烈,声音愈是娇颤,小小的身躯仿佛承受了巨大的能量,集中在燥热的腿根。最后挺直了腰板,从我的腿上一跃而起,燥热转为湿热,传来断断续续溅射的闷声。

   她快乐过头了,余韵还在体内残存,将她化作一滩烂泥,有气无力地轻抽。

   我们休息了很久,准确来说是我陪她休息了很久。

   我抚摸她的后背,抚平她的喘息,感受她逐渐恢复平静的身子,不禁感叹。原来一年可以这么短,不知不觉让我们走到如今。

   “呐,我问你啊,如果你眼睛好了,你最想去哪?”她趴在我的怀里,突然问道。

   “哪也不去,就在这里。”我笑了笑,回想这一年来发生的事,心中已然下定决心。

   “你照顾了我一年,这次该轮到我了。”

   “可是你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你每天站在窗户那,就是想出去吧?”

   “当然想啊,所以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

   “......”

   她哭了,生怕被我发现,小心翼翼,努力克制着,但还是发出莺莺鸣泣。在我准备询问时,偎在我的耳畔,轻声吐气。

   “我爱你。”

   短短几字,让我目眩神晕。屏气凝神,突然意识这一年与她悉心栽培的情感,如今已然长成为参天大树,根深蒂固,将我们紧紧联系。

   满树丰硕的果实,其名为......

   爱。

   ............

   我记不清我们折腾了多久,连睡着前的印象也忘得一干二净,若不是怀中的柔软依旧,我想我可能会失落很久。

   回想昨夜温情,心间淌过阵阵暖意。清晨的阳光叫不醒我,我想,我可能得了赖床的毛病。

   怀中的她动了动肩膀,蜷缩的身体发出了微弱的呻吟。我笑了笑,意识到她可能是醒了,打算逗逗她。无意间触摸她的双手,我微微发愣。

   冰。

   特别的冰......

   感觉不是在握她的手,而是在抓着一块寒冰,瘆人的温度冻得我掌心发麻,血液都快要被凝固。

   “怎么了?”

   我捂着她的手,想将自身的热量传递过去,可越是捂,我越是觉得不对劲,直到我发现她的脸上、身上都是这样,我才担心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有些着急地问道。

   “痛......好痛啊......”

   她微微呻吟着,带着痛苦难受的哭腔。手指微微弯曲,有气无力地握着我的手,瘦弱的身躯越缩越紧,发出无助的颤抖。

   我抱着她,如入冰窟,我慌了。

   彻底慌了......

   “我去找医生,你等着。”

   “我怕......你再陪陪我,就一会......”

   她的苦苦哀求,换来的是我更加惊慌失措。

   “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我哆嗦着,掀开被子冲下床,狼狈地摔倒在地,磕磕碰碰,连滚带爬地爬出病房。

   砰砰砰!

   “来人啊!快一点来人啊!谁都好!快点来啊!”

   我奋力地捶打门口的座椅,发出声嘶力竭地嘶吼。

   我怕了,真的怕了,我希望她是在和我开玩笑,可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护士来了,想要扶我,被我拼命地推进病房,哪怕是最渺茫的可能我也不想放过。

   护士长来了,带着医生,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拼了命地跪在地上求助。

   我只希望她好。

   越来越多的人涌入病房,听着他们嘈杂的讨论,我的心渐渐坠入谷底。

   我从来都不知道她病得有这么严重......

   我听到医生们把她放上担架的声音,擦肩而过时,也听到了她自责的呢喃。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为什么要对不起?!

   我疯了的追寻她的声音,一路跌跌撞撞。我想要抓住她,我想要问明白,却只能听她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那里,是手术室。

   这一次,我还是没能抓住她......

   我痛苦地薅着自己的头发,想把它们都撕扯下来。想着昨晚她躺在我怀里询问的未来,我忽然开始痛恨自己。

   我沉浸在自己的温柔乡里,全然忽略了她的变化。

   在护士的搀扶下,我魂不守舍地来到手术室门口,心中对时间的观念渐渐麻木。等待,成了一件异常煎熬的事情。

   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我已经分不清了。

   直到手术室的大门缓缓打开,我精神一震,手忙脚乱地抓住出来的人,从声音听来,是护士长。

   而她出来只是为了告诉了我一件事。

   一件比他们尽力了还要更加崩溃的事实。

   我的眼角膜已经可以进行移植了......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我喃喃自语着,不愿相信,也不愿接受,陷入了呆滞.....

   当我回过神来的瞬间,瘫软在地上,我想我终于明白了。她身上的味道、昨晚的告白,以及喃喃的道歉......

   同时明白的还有另一件事。

   当一个人伤心到极点,是根本发不出声音的......

   像是被人狠狠掐住脖子,将所有的情绪、想要道明的话都扼在喉间,哽痛难忍。

   又像是悬溺无尽深海,张大嘴巴却又难以呼吸,感受着四周的黑暗与寒冷,孤苦迷茫。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鼻尖的酸涩,耳蜗传来的剧烈嗡鸣让我头晕目眩,胸腔仿佛都要炸开。一直过了很久很久,才重新找回到心脏跳动的感觉。

   “啊......啊......”

   我就像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颤抖着,手无足措地重复着令人悲伤的语调。泪如雨下,哭到失去手脚知觉,哭到整个人都贴在墙上,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原来是你,原来一直都是你......”

   她太聪明了,早就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所以用了整整一年时间,和护士长演了一出好戏。从四月开始,把我这个瞎子耍得团团转。

   她太狡猾了,在最美好的时刻背着我离去。除了我,什么都没有留下,悄无声息地在四月告别。

   我后悔了,没能听她的,在最后一刻抱紧她,成为了我毕生的遗憾。

   “就连五岁的小孩都能把瞎子耍的团团转......”

   “就连五岁的小孩都能把瞎子耍的团团转......”

   她真的成功了......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手术室的门口,脑子里不断涌现与她的点滴细节,换来的却是痛到极致的悲伤。

   “你到底是怎么敢的啊.....”

   心中的世界发生巨大的坍塌,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起舞的蝴蝶一点一点被废墟掩埋,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的信仰崩了,随着她的离开,重归虚无黑暗。

   “笨蛋,谁要你的眼睛啊......”

   恍惚间,纯白的蝴蝶翩翩飞来,它盘旋着,停留在我的指尖,洁白的翅膀轻轻煽动,似在与我做最后的告别,头也不回地朝窗外飞去。

   我失去她了,永远......

   ....................................

   四月,是......我对她的思念,从她离开那天起,就从未结束。

   我花费了余生,才想明白,她最后的道歉究竟为何意。

   不是因为欺骗,不是因为任性,而是因为没法继续陪伴......

   站在她的墓前,我的眼前下了一场雨。一场没有打湿地面,却打湿了我面庞的倾盆大雨。

   探出沧桑的手掌,感受微风吹拂,耳边竟是响起她的轻声低语。

   “不理你了,你都不信我,还不想看我?!白眼狼。”

   是啊,风是没有颜色的,唯独这句话她没有骗我。

   我抓不住风,一如抓不住她。

   我看不到风,一如再也看不到她......

   “我好想你......”

   我喃喃着,慢吞吞地坐下,佝偻着身子靠在“她”的身边,就像她每次依着我那般,感受体内的生机逐渐流逝。

   恍惚中,还是那只蝴蝶,是如此的洁白耀眼。她落在我的肩头,她等待着我,在我生命走向尽头时,缓缓展开翅膀,牵着我的手,领我飘向思绪的彼方。

   在那里,我看到了天使。

   她哭着,她笑着,她缓缓向我伸出双手。

   “我终于能......抓住你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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