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灯火阑珊 2022-8-24

　　 东条爱丽丝其实没想过要在这一次“新的生命”——对她来说其实是仅有一次的生命——做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如说她其实没有什么想法。

　　 主观意识是什么东西？如果人的思想只是一串串电信号和化学信号，那么这些信号又是什么来的呢？会不会这种思想其实也受到了别人的控制呢？

　　 “……呼。”东条小声地叹气，当然她不知道的是，这种忧郁的神态让身边的男性同学为之倾倒——可能对他们来说这也是一种青春吧。

　　 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在高中这个十六七岁的年龄，究竟能不能理解什么叫爱情也能很难说——只不过或许大多数人终生都是无法理解和体会到“爱”也说不定。

　　 ——————

　　 “狭隘啊，真是狭隘。”

　　 妛挧用她自己喜欢的姿势躺在木头做的椅子上，望着操场上的学生们。

　　 集中营，强迫劳动，思想控制，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就像他在过去的旅途中见过的那些疯狂的领导者那样，偏执的种族主义者，还有纯粹的疯子们，在那些人手中，人民就像肆意揉捏的粘土，依靠子弹，毒气，还有各种形式的秘密警察，他们的祖国在几十年之内就会逐渐因为失去燃料而变成生锈的机器。

　　 但是这个国家有些不同。

　　 复杂的历史，奇异的政治主张，还有几十年来不同的领导纲要，让这里的人民生活在一个十分奇异的状态之中——不，应该是因为自己身处其中才无法看清吧，说不定其实都差不多——人们沉溺于民粹主义而对真正的敌人视而不见，社会上的矛盾和国家机器的行进过程产生了冲突，反对派被警备部队直接封口，与此同时私营企业也在剥削以谋求利润，最后他们抛弃了这个国家——简直就像是在被污染的死水中绽放的恶之花，池水会死去而花朵则任人采撷，就像是现在在妛挧面前发生的事情——学生们接受的，是成为工人的教育而不是成为“人”的教育，而这里的工人则受到了超长劳动时长，待遇微薄，物价高昂的夹击，又受到“其他国家更加落后和艰苦”的民粹宣传，真是的，这种老路不是在历史上到处都是吗。

　　 因为没有人阻止，妛挧的思想简直要飞上天了。

　　 她拿起茶水壶——里面泡的是决明子——椅子吱吱作响，这种学校也没配什么好椅子，但是妛挧当然也不可能自己换一把。

　　 “……嗯？”

　　 她看到了一个女学生，对方有一头非常显眼的金发——在这里能遇到外国人的概率是很小的，不过重点是对方的相貌。

　　 “……眼熟。”

　　 考虑到对方事物外国人，自己在过去的几百年中见过这张脸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不过八成只是搞错了也说不定，龙的记忆力没有那么好，说到底，没人能把所有见过的脸庞都记住吧。

　　 “如果能找到那个黑恶魔的话说不定她知道。”

　　 不过那种事对妛挧来说也不过是口头上说一说，而且也没有必要这么迫切地追寻一个只是“看起来眼熟”的人的事情，那都是无所谓的啦——她又抿了一口茶。

　　 不算好喝。

　　 就在妛挧再次往后仰倒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啊，对了，那不是那个，可笑的国家的那个圣女吗？”

　　 当然，她口中的“可笑的国家”早就已经灭亡了。

　　 ======

　　 很普通地感觉到身体的衰老了。

　　 关于妛挧，其实最近写的时候总有一种性格定不下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