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通知王昆，自己循着定位找了过去。

　　第二教学楼，她应该就在这里。

　　但是，对于楼层、门牌号却无能为力，只能一间间找过去。

　　四楼向上，便没有了学生上课。

　　到了六楼，我终于听到了一丝声音。似乎是人声。

　　我轻手轻脚的寻了过去。果然，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是小雨的声音。

　　我像个高中班主任一样，趴在窗户外，暗中观察里面的情况。

　　小雨看上去有些激动。她甩开了小个子男生伸过来的手，怒道：“滚开！”

　　我本想直接冲进教室，帮助小雨把那小子揍一顿，但是小雨接下来的话阻止了我。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个好吃懒做、有点好色的小屁孩，没想到竟然是个没人性的变态！”

　　小个子似乎被她的气势威慑住了，站在原地没有动静。他应该就是视频里的那个林磊了。

　　“是谁让你来找我的？你爸？你妈？”小雨继续怒道，“他们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吗？他们知道你还想做些什么吗？”

　　“我妈让我来的，怎么了？”林磊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她说，肥水不留外人田，你是我姐，帮帮我怎么了？”

　　心如电转，我忽然进入了那种异常的状态。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许多过去的信息也渐渐在脑海里练成了一块。

　　林磊，石头，这个人就是小雨同父异母的弟弟？

　　“豁，不愧是那个女人，还是这么不要脸。”

　　小雨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肥水不留外人田？她指的是什么？你先来找我要钱，然后要我穿过的袜子、内衣回去自慰？还是像今天这样，想和你的亲姐做爱？这都是这个婊子教你的吗？”

　　林磊听了小雨的诘问，脸上那一丝若隐若现的羞愧也变成了恼羞成怒。他对着小雨的脸便是一耳光，怒道：“你敢骂我妈？”

　　怒不可遏的我正打算冲进教室，被打得一个踉跄的小雨却先开始了反击。她转身一巴掌打在了林磊的侧脸，以腰带臂的力量直接将他打翻在地。

　　“和你爹一样，中看不重用的玩意，从小都没打过架吧？你以为姑奶奶在家时候是真怕了你？”

　　小雨鄙夷道，“给了你那么多钱，该知足了吧？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呸！恶心！这种事你可以花点钱嘛！花点儿！哪怕嫖呢？花不了多少钱！”

　　小雨揉了揉手掌，似乎准备走出教室。

　　林磊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的愤怒变成了病态的笑。

　　“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要我再说一遍吗？”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阴森，似乎是抓住了小雨的什么把柄。

　　小雨稍稍皱了皱眉，道：“谁知道你在哪道听途说的。还想继续要挟我？笑话。”

　　“哈哈哈。”

　　林磊说，“306 教室，我可不是道听途说，这是建乡哥告诉我的。哦，你不知道，当时我们有四五个人在。亲爱的姐姐，你出名了哦。”

　　小雨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咬牙道：“他还说了什么？”

　　“还有什么？就是你和你那个舞蹈老师不知廉耻搞到一起去的事啊。据说最开始你还是被强奸的吧，后来怎么就从了呢？老师的活很好，弄得你很爽吧？”

　　“后来，就连建乡哥也吃到肉了吧。他说，你是他上过的人里最爽、最紧的一个。大家还问我在家的时候上过你没有。真是可惜啊，我原来还以为，你是个处女呢。”

　　林磊毫无顾忌的说着话，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淫邪的光，“建湘哥说，让我们以后有机会不要错过。现在，我终于找到机会了。”

　　小雨银牙紧咬，脸上露出令人心悸的挣扎表情。心中的伤疤被亲弟弟一把揭开，她的情绪已经渐渐失控。

　　她上前两步，揪住林磊的衣领，咬牙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林磊眼中出现了瞬间的慌乱，但他仍梗着脖子叫嚣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然我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那个死胖子男朋友，让他看看你的真面目！”

　　小雨露出一丝嘲讽的笑，道：“你就这点本事？”

　　但是，她手中的力度可没有放松。

　　林磊双手掐住小雨的手，恶狠狠的喊道：“你以为他那种有钱人会喜欢你这样的破鞋吗？人家只是玩玩罢了。再说，你也只是只中看不中用的鸡，连蛋都下不了！”

　　“你说什么？”小雨脸上表情突变，竟然出现了一丝慌乱，抓住林磊的手也不由得松开了。

　　“建湘哥说，和你上床最爽了，套都不用带。他说你早就被玩烂了，怀不上孩子的。”

　　林磊见抓到了小雨的把柄，得意的大声喊道，“怎么样？和我做又不会少块肉！反正也不会怀孕！不会像爸那样……”

　　********************

　　“砰”的一声，见到小雨脸上渐渐绝望的表情，我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了门。

　　“哥哥？！”

　　“是你！”

　　我对着林磊的肚子就是一脚，将他踹得像一只熟虾一般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

　　昨晚的仪式，我特意穿了皮鞋，今早还没来得及换。正好用来满足这个畜生。

　　我毫不留情的对他一顿踹，完全无视了他的求饶声。他的身体不断地扭动着，闪躲着，却怎么都逃不出我出脚的范围。

　　直到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我才在小雨的拉扯下停住动作。

　　“哥哥……”

　　小雨，在害怕？

　　你在害怕什么？怕我一时冲动他打死打残，还是怕我听到他刚刚说的那些？

　　我把泪流满面的小雨搂入怀中，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滚！再让我看见你，小心让你在省城混不下去！”我恶狠狠的说道，“你家的位置我也知道，再敢骚扰小雨，我让你全家鸡犬不宁！”

　　林磊在地上挣扎着，慢慢爬了起来。他不敢看我，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教室。

　　“哥哥……你都听到了，对吧？”

　　小雨从我的怀中挣出，脸上带着解脱的微笑，“对不起……我就是这样一个，脏得不像话的人。让我安静的离开，好吗？”

　　我轻轻地喘息着。刚刚那一阵发泄，让我的情绪平静了许多。

　　我没有回答她自顾自的问题，反问道：“小巫女，如果，今天我没有来，你会杀了他，对吧？”

　　刚刚，我看到，小雨绝望的双眼里，已经出现了杀机。而她也似乎要伸手去拿她红色的包包。

　　“是呢~ 哥哥猜对了。”她展颜一笑，想要像之前那样，给我一个拥吻。动作却停留在了中途。

　　真是个傻丫头啊。我搂住她，轻声道：“先回家再说，好么？”

　　她装出的坚强外壳被瞬间瓦解，眼中噙着泪花，哽咽道：“好！”

　　********************

　　打车回到家，我们相拥着来到了初次发生的床上。紧紧搂着她的身体，直到她的颤抖渐渐停止。

　　或许，她会惊讶于我接受得如此之快。

　　“小巫女，记得第一次的时候，你问我，想不想听。”

　　我轻声道，“当时的我太过懦弱，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现在，告诉我好吗？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勇敢的面对。”

　　“哥哥，你真的不会，忽然扔掉小巫女吗？”

　　听着她可怜兮兮的话语，我只能用更加结实的拥抱来回答。

　　小雨陷入了苦涩的回忆。她的叙述很感性，没有什么逻辑。我只能感受着她的心声，努力将故事串联起来。

　　“我……喜欢过他。或者说，有一点爱吧。”

　　她的声音平静，仿佛不是在讲述自己的故事，“所以，我才没有报警，而是一次次的……或者说，当时的我，也只有依靠他。”

　　那个给了她希望的人，让她信任、让她倾慕的人，居然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而这，只是她的厄运真正开始的节点。

　　植入心底的占有欲，在肉欲的催化下，驱使着他对小雨伸出了魔爪。

　　就在杂物仓库，那把妇科椅上，他夺去了小雨的初次，也粉碎了她青涩美好的幻梦。

　　因为曾经的美好，也因为残酷的现实，在他悔恨的哀求声中，遍体鳞伤的小雨没有更多的反抗。

　　反而渐渐和他保持着禁忌而畸形的关系。

　　但他竟然因为怯懦和威胁，将她送入更深的深渊。

　　无法原谅！

　　在小雨看不到的地方，我的五指深深地抓入了床单。指甲深深地嵌入指尖的肉里，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心中的钝痛已经让我麻木。

　　所以，她害怕蒙眼。她怕眼前和自己亲热的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无法想象，那个冷雨夜，知道真相的小雨，心中该是多么绝望。

　　她从306 教室的窗户中一跃而下，想要逃离这个丑陋的世界。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她没有成功的离开这个世界，却在脚上留下了暗伤，无法再在芭蕾舞场上拥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这样的丑闻，自然不能公之于众。在马校长的干预下，小雨重读了高三，平安的考上了省城的大学，这才从吃人不吐骨头的L 县逃出来。

　　虽然她的语气越发平静，平静到像是讲述着别人的故事，但我却难以想象，这个过程中的她，忍受着多么浓重的屈辱，付出了多少难言的艰辛。

　　“还好，在我的运气花光之前，我遇到了姐姐，遇到了哥哥。”她笑着说。

　　我无法控制泪水的滑落，只能将她抱得紧些、再紧些。

　　她的身体终于渐渐暖和了一些。

　　“呐，哥哥，我知道，你是有处女情结的，对吧。”

　　小雨深吸口气，道，“而且，如果重新想起这段故事，哥哥承受的痛苦也会一次高过一次呢。”

　　我正想开口，却被她一句话堵了回来。

　　“否则，哥哥可能已经和小宁在一起了呢。”

　　“我……不知道。”我诚实道，“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不想放手，我无法想象，没有小巫女的日子。”

　　“哥哥会遇到比小巫女更好的人的。”小雨温柔的擦拭着我脸上的泪水，道，“而且，哥哥的身边，也有这样的人。”

　　“不行，不可以。”我坚决反对道，“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

　　“可是，这样对哥哥不公平。”

　　“屁的公平！”我恶狠狠道。

　　“林磊的话，哥哥都听到了吧。他说的……大多数都是真的。小巫女……可能这辈子都怀不上小宝宝呢。哥哥应该……已经验证过了吧。”

　　小雨幽幽叹道。

　　“那就不要孩子！”

　　“哥哥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小雨揉了揉我头上的头发，道，“可是小巫女，真的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