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与庞太师的明争暗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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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仁宗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底下两班文武,山呼万岁。太监陈琳唱道:“今日圣上龙体欠安,诸位爱卿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穆桂英从武班出列,奏道:“启禀陛下,臣妇有事启奏!”

  仁宗道:“何事?”

  穆桂英道:“臣妇奉圣命,治理黄河水患。近日已到大堤察看水情,但见水势汹涌,今年或有泛滥迹象。臣妇忖度,黄河年年修筑大堤,恐非长久之计。不如引水入淮,由淮入海,方是百年大计。因此臣妇连夜绘制引水图,请陛下过目!”

  陈琳替穆桂英将引水图传到仁宗手中。宋仁宗接过一看,点头道:“此计甚妙!当速速征发民夫,开河掘道!”

  这时,庞太师从文班出列道:“陛下,浑天侯乃是一妇人之见,切不可采用!”

  “哦?为何不可?你且到来朕听!”仁宗问道。

  庞太师道:“引水入淮,想法虽是不错,却也凶险异常。那黄河之水,年年高涨,即便挖好了河道,这河水已是高过汴梁数丈,若掘开堤坝,将水引入挖好的河道里,那水势汹涌,恐怕一时之间难以控制,淹了两岸百姓不说,京城亦是岌岌可危啊!”

  仁宗点点头,道:“国丈说得也是在理!”

  穆桂英道:“陛下,此事臣妇早已让人看过,只需用硫磺制成炸药,将大堤炸出一个缺口来,断然不会伤及其余大坝。太师所言,不过是担忧他在河边的田地遭臣妇征用,方才出言制止。”

  庞太师道:“陛下,吾儿之墓地,便是藏于河边。想当年吾儿横死,臣使钦天监在河边勘出一块好地皮,能佑臣家与陛下。如今吾儿便是葬于那处,若是让浑天侯动了风水,怕破了陛下的王气。”

  仁宗左右为难,道:“此事暂且搁下,容后再议!”

  穆桂英急着进言道:“陛下,此事事不宜迟,若等到汛期一至,恐怕真要祸及京城了!”

  庞太师道:“浑天侯,你休要危言耸听!”

  穆桂英转头对庞集道:“太师,莫不是你那地里,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方才万般阻挠皇上的决断?”

  “你!”庞太师怒极,指着穆桂英道:“休要血口喷人!老夫为人光明磊落,能有什么秘密?”

  穆桂英又对皇上道:“既然太师光明磊落,就当以天下万民为虑,何以为一己之私,阻挠黄河改流?”

  仁宗也莫衷一是,问包拯道:“爱卿,你可有何良策?”

  包拯步出文班,道:“依微臣之间,太师可于邙山寻一块聚集王气之地安葬令郎。此事关乎民生,还请陛下以天下为重!”

  仁宗点点头,对庞太师道:“国丈,既然包国相也这么说了,只能委屈你暂时迁了令郎之坟。待朕大去之后,便让令郎入配皇陵,你看如何?”

  庞太师道:“既然陛下这么说了,微臣自然谨遵圣命!”

  仁宗道:“国丈为国所想,实乃天下楷模。既如此,朕便于你十日之限,将庄园搬离!”

  当下事体议论已毕,朝中文武各自散去。

  穆桂英刚刚出了朱雀门,却听身后有人在唤:“浑天侯,请留步!”

  穆桂英回头一看,原来是庞太师,便道:“太师还有何事指教?”

  只见庞集两眼通红,道:“浑天侯,我庞家与你杨家前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要让陛下拆了吾儿之坟?”

  穆桂英道:“太师此言差矣,本侯并非有意要与太师结仇。只是此事事关天下,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太师见谅。”

  庞太师的眼中布满了血丝,这时穆桂英才发现,原来他并不是悲伤,而是恨极。只听他道:“穆桂英,你真的以为能斗得过老夫么?”

  穆桂英道:“太师,你若以为能将对付呼家的那一套对付本侯,那便是错了。呼家不过是一时大意,才落了你的圈套。今日桂英便是拼了这性命,也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

  庞太师陡然一惊,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穆桂英道:“该知道的,本侯自然会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自然也会知道。本侯还是劝太师好自为之!”

  “好!”庞太师一咬牙,道,“穆桂英,既然如此,那你我便走着瞧!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说罢,便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穆桂英再次到达河堤的时候,已是下午。由于昨日一夜未能合眼,中午便在书案上稍稍休息了片刻,马上又出府巡视水情来了。

  穆桂英将各分段的治河官皆召集起来,道:“今日本侯已向皇上奏明,皇上应允另开河道,只是有十日之限,十日之内,切不可去动庞庄。”

  “是!谨遵穆侯之命!”诸位治河官应答一声。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穆桂英问道:“何事如此喧哗?”

  一名校尉急匆匆地进了大帐,禀道:“穆侯,昨日夜里营地外来了一疯女子,衣衫不整,净说些胡言乱语的话,喊不住地大喊救命。营里民夫见她可怜,便将她收留下来。今日小的们一时没有留意,竟让她逃了出来,再营地里发疯呢!”

  穆桂英皱了皱眉,道:“带本侯去瞧瞧!”

  一行人出了大帐,只见空地之上,几名民夫围着一名年轻女子,那女子却是四处冲突,不停地哭喊。

  穆桂英疾步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只听一民夫答道:“这女子似有些疯癫,不知从何处来。昨夜忽然出现在营地,净说些不着边的话,说地下有个鬼城,里面住的都是魔鬼,一会又大叫救命,一会又喊有人要捉她!”

  “啊!”穆桂英一惊,对民夫道,“赶紧将她带到本侯府上去。”

  那些民夫不敢怠慢,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一齐上前,将那女子捉住,用绳子捆住了她的双手,死拽生拖地将她押到了穆桂英的府邸里。

  穆桂英屏退了众人,问那女子道:“你知道这地下有城?”

  不料那女子大声尖叫:“不!地下住着一城的魔鬼……”她一边喊着,一边眼泪、鼻涕一下子全都流了下来,身体抱在一处不停痉挛。

  “你,你怎么了……”穆桂英见到这场景,不由也有些惊愕。

  忽然,那女子扑将上来,一口咬住穆桂英的手臂。

  “啊!”穆桂英吃痛,本能地将手一甩,把那女子甩开。谁知那女子竟像不觉得痛一般,又是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臂,顿时连血都咬了出来。

  “出了什么事?”候在门外的官兵与民夫听到里面都打斗声,怕穆桂英有失,急忙冲进门来。众人一见这场景,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穆桂英抢上前去,一把将她的手拉开,袖子往上一撸,只见那女子的手臂上,竟如那女尸一般,布满了许多齿印。

  “她,她真是个疯婆娘!”民夫们惊道。

  穆桂英挥挥手,让民夫们都退出屋子去。

  走到那女子面前,柔声道:“别怕,我是天波府的浑天侯,你在地下都看到了什么,赶紧与本侯说说!”

  不料那女子已像是说不出话来一般,只管抱着自己的膝盖,不停痉挛。

  穆桂英叹了口气,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便召来张龙、赵虎二人,道:“这女子与前日河上的浮尸一般,身染毒瘾,你二人速速返回开封府,将此事告知包大人!”

  张龙、赵虎二人齐声道:“谨遵浑天侯之命!”说罢便骑上快马,绝尘往城里而去。

  穆桂英又找了几名民女,让她们好生照看这女子,只待她毒瘾一过,立即向她禀告。

  打点完一切,便从府内出来,往天波府而去。

  一路之上,暗忖道:“这疯女子定是因我昨日夜探地下城,惊扰了贼人,使得贼人疏于看守,才让她逃了出来。此人定知地下城底细,若是待她毒瘾过了,便可从她口中得知一些地下的秘密……”

  思想之间,已出了营地。

  忽见一群庞府家丁打扮的人,持着棍棒,往营地而来。

  穆桂英便驻了马足,定睛看去,却见这群人凶神恶煞般的到了营地门口,叫嚷着要进去拿人。

  “放肆!此处乃是修河重地,尔等安敢擅闯!”穆桂英厉声喝道。

  家丁中走出一人,正是庞家庄的管家张全,只见他耀武扬威,到了穆桂英面前,微微躬身一礼,道:“原来穆侯也在此处,小人不知,多有打搅!”

  穆桂英道:“你们这般前来,确是为何?”

  只听那张全答道:“穆侯有所不知,昨日夜里,小人的庄园里进了一贼人,身手甚是了得,庄里数十名高手,竟拿他不下。所幸那贼人见势不妙,已被我们逼退,只是搅了庄里的安宁,使得一名奴仆趁乱逃走。今日小人听闻,那贱奴竟逃进了修河民夫的营地之中,故而率人来捉。那贱奴患有疯癫之病,语无伦次,不知所云,若是离了庞家,怕是用不了多少时日,便会一命呜呼。不知穆侯是否见到过此女,若有见到,烦请穆侯将她交还给小人。”

  穆桂英心下马上明白过来,原来这伙人是来捉拿那疯女子的。

  她猜得没错,这女子确是昨夜趁乱逃出地下城来的。

  只是这女子身怀机密,是万万不可交还给庞家的人的。

  何况这庞府之人,一个个凶狠如同虎狼,若那女子回去,焉能有命在?

  便道:“本侯倒是未曾见着,张总管不妨去别处找找!”

  “穆侯,今日确是有人见她进了修河营地,还起了一场骚乱。想必穆侯一心治水,无暇理会这等小事。可否让小人进去,搜他一搜?”

  张全依仗着庞太师的权威,完全没把穆桂英放在眼里。

  “大胆!本侯在此,看谁敢踏入这营地半步!”穆桂英一声厉喝,在得胜钩上取下绣鸾刀,往地上一拄。

  穆桂英名震北疆和西域,三军上下无不威服。

  千军万马之中,更是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

  手中的绣鸾刀,斩杀过无数不世名将,杀气凛然。

  那庞府的上下家丁,哪里见识过这等神威,不禁连连后退。

  那张全,更是吓得差点别转脑袋逃命去了。

  “想要保住小命的,赶紧退离此地!若不然,便休怪本侯刀下无情!”

  穆桂英如天神下凡一般,娇喝声在对方的耳里听来,彷如阵阵雷声,惊心动魄。

  “穆,穆侯,那,那女子可是庞府的人,理应交还庞府……”张全早已吓得舌头都打结了,壮着胆子说道。

  “本侯早已说了,那女子不在营地!”穆桂英依然寸土不让。

  就在双方对峙着,忽然营里跑出一位民妇,叫道:“穆侯,不好了,出事了!”

  穆桂英一见,正是照看那疯女子的其中一位民妇,便下了马,将那民妇唤到一边,问:“何事惊慌?”

  那民妇道:“小人该死!小人奉穆侯之命,照看那姑娘。不料那姑娘趁着我们不备,竟悬梁自尽了!”

  “啊?”穆桂英一惊,道,“快带本侯去瞧瞧!”

  两人快步返回府邸之中。

  此时,府中有几名官兵,已将那女子从梁上救了下来,从屋顶垂下来的那条白绢,随风飘荡着,如同招魂的白幡。

  那女子仰卧在席上,几名医官正在旁边施救。

  良久,那医官才立起身,道:“穆侯,救得已是晚了,全没了气息,请恕小人无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穆桂英问道。

  那民妇禀道:“穆侯前脚刚走,这姑娘便安静了一些,我等便喂了她一些米粥,她便睡去了。小人见她睡去,不敢惊扰,便掩了门出去。不料待小人打了洗脸水回来,却见她早已吊死在梁上。”

  穆桂英点点头,走到那女尸旁边,细细地查看尸身。

  这时,旁边的医官轻声道:“穆侯,请屏退左右,小人有话要讲。”

  穆桂英对左右道:“尔等且先退下,门外候命!”

  左右皆应答一声,退出门去了。穆桂英道:“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那医官瞧了瞧左右,确定了四下无人,道:“穆侯,此女乃是被人杀害的。你瞧!”

  说着,那医官指着女尸的脖子,那里有一条被白绢勒过的红痕。

  红痕之上,却有一条极其细密的勒痕,深深地嵌入了肉里。

  “这……”穆桂英望着医官道。

  “此女乃是被人先行用弓弦勒死,然后才被伪装成自杀的模样。”医官下了结论。

  穆桂英这才明白过来,庞府的人早已无处不在。

  那张全率人在门外闹事,不过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庞府早已派出杀手,潜入营地,趁隙将那女子杀害。

  可见这女子所知的秘密,定对太师构成了巨大的威胁,方令太师下此杀手。

  大营之外,只见一名民夫打扮的人,匆匆跑了出来。

  张全一伙人依然候在那里。

  那民夫见了张全,道:“张大管家,那女子已被小人做掉,请放心!”

  “你确定她已死透?”张全不放心地问。

  “医官已验过多遍,确死无疑!”那民妇肯定地说。

  “好!哈哈!既然如此,穆桂英那么想留着那女子,我便留给她罢了。也好,省下了一笔买棺材的钱!”张全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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