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鸮与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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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法茵?”

   日晷有些奇怪地望着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女,微微皱起了眉头。毫无疑问,他被这仓促的喘息弄得有些不快。平日里他反复教导训诫着自己的部属们,任何时候都要从容和冷静——可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人破了这个戒,这么惊慌失措地,冲到了自己的中军大帐里。

   更何况,面前的冒失鬼还不是别人,正是他最为得意的学生,也是手下的得力干将——帝国射击军翎门尉,法茵。此时的她穿着帝国射击军标志性的白色制服:束带式胸衣与丁字裤紧密地贴合在肌肤上,干练的白色革靴与一长一短的两条“长袜”勾勒出腿部的曲线——毫无多余的装饰与遮掩,一切都是为了减少拘束,发挥出速度与力量,并展现出身体的健美。披在肩上的浅灰色兜帽战袍有些凌乱,似乎是匆忙留下的痕迹。当然,此时的法茵依旧是美丽而强大的——只是日晷的眼中,容不下他最优秀的属下如此仓促。

   “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对面劫营的呢。”他上下打量着法茵,不满地责怪道。

   他的说法不无道理——不久前与总督区近卫射击军第三旅团接触,并展开战斗的,正是那些如海鸥般灵敏的白色家伙。她们也身着白色的制服,在勇猛与迅捷上毫不逊色,甚至还屡次穿插进后方,威胁中军。战斗已经结束,但那心有余悸的感觉,依旧萦绕在日晷的心头。

   因此,他才会感到不快。

   “不经禀报闯入中军帐,我记得,该杖五十吧,法茵?”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从墙上取下了挂着的鞭子。

   “看在是你的份上,就不交给下面了。自己趴好,赏你五十鞭,把原因给我老实说出来。”他挥了挥鞭子——鞭头撕裂空气,发出一声尖啸。少女不由得浑身一激灵,急忙解下战袍挂在一旁的架子上,躬身规规矩矩地趴在地面上撅起屁股,又麻利地将丁字裤褪到膝间,自觉地裸露出臀部:

   “对不起……大人……我甘愿受罚……但事出紧急,还望您尽快处理——”

   “啪——!”

   正当她喘息着辩解时,身后的鞭子已经悄然落下。

   “咿呀——!”

   法茵惊叫一声,却急忙用一只手捂住嘴巴——自己的主君大人不喜欢吵闹的惩罚。但那羞耻的痛感实在是过于强烈,以至于穿梭于战场的射击军精英,竟然在挨完鞭子后,都忍不住搓动着双脚,试图稍稍缓解那令她难以忍受的疼痛。

   毫无疑问,鞭子上附加着法力——而且还是高级贵族的强大法力。一道深红的鞭痕很快便刻印在少女的光屁股上,显得那么刺眼;一缕蓝紫色的轻烟,正从那鞭痕上,如日光炙烤下的蒸汽般,徐徐地升起。

   “一……谢谢大人!”

   疼痛并没有耽搁法茵头脑的运转。很快,她便清晰地报出了受罚的数量,以及对主君那雷霆之恩的由衷感谢。服从与驯顺已经深深地铭刻在了她的脑海之中——对于掌握着自己命运的人,必须无条件地献上忠诚与灵魂,不论他如何看待或者对待自己。她甚至为自己的机敏而小小地骄傲起来——看,那些笨拙的女奴总是反应慢上半拍,而自己却是那么完美地贴近大人的指示!

   日晷望着少女臀瓣上扩散的鞭痕,不由得冷静了下来:因为指挥作战而高度紧绷的精神,带来了无处发泄的力量;而现在,这不受控制的力量便转化成了自己的怒火。是的,自己也正是那个焦躁不安的家伙。他开始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因为心情上的不悦,便责罚了自己最信任的部下——用如此之凶狠的力度。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作出的决定,必须执行完成——支配者没有犹豫的自由,而被支配者没有拒绝的权利。因此,他必须完完整整地打完五十鞭子——而跪趴在地上,忠实地裸露臀部的少女,也考验着他的决心。

   当然,他决定让惩罚稍微轻松一点——自己可以换一些更舒服的打法,给这位冒失的属下,多提供一些愉悦。

   “啪——!”第二鞭接踵而至。与先前不同,这一鞭的角度有所偏转,蕴含的法术也远为柔和。微微的粉紫色烟雾随着鞭子与变形的臀肉升起——那是包含着性爱与契约暗示的法术。少女嘤咛一声,忍不住抬起了头,轻轻扭动着臀部,略微张开双腿——蜜液正从花瓣间的缝隙中淌出,将两瓣粉唇微微浸湿,而空气中也多了些许微妙的味道。

   “二……谢谢大人~”少女的声音明显软了下来,那匆忙的神色与表情也逐渐消解了。

   “说吧,什么事?”

   日晷停下了责打,用鞭子轻轻点了点少女的后颈。

   “情况不太妙,日晷大人……”少女稍稍平定了情绪,但语气依旧十分迫切,“俘虏那边……出事了!”

   “什么?哪个区,多少人?”日晷眯起眼睛,提高声调询问着,随即拾起了桌上的佩剑。隐隐的担忧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急忙整了整衣服,披上一件便甲,稍作迟疑,又从武器架上取下了一支短枪。看得出,他已经戒备起来了。

   “第二营区,两个俘虏,”法茵大声而清晰地汇报着,那撅起的屁股却没有丝毫松懈,“是敌人的将官。她们力量太强,魔女压制不住她们,射击军只能勉强维持秩序。请大人速下决断吧!”

   “我马上过去。”

   日晷急忙穿好战靴,披挂好那件宽大的战袍——与麾下的少女们一样,他的战衣也只有必要的遮挡——为了精准地感受身体的状态与动作。所不同的是,那件特别的白底黑纹战袍,与镶嵌着整颗红解石晶体的“虎盔”,瞬间便将那国之重臣与大将的气度展露出来。他迈着大步,走向帐门,掀开帐帘,转身准备前往查看:

   “大人,需要我协助您吗?!”

   趴在地上的法茵顿时有些急了——没有主君的命令,她可不敢擅自更改指示。现在主君命令她趴下接受惩罚,但却没有下达起身的指示——要是被晾在这里撅着屁股,那也太过于尴尬而无奈了。

   于是,她适时地提醒着即将迈出门去的日晷。

   “起来吧,跟我同去。闯帐的事晚上再收拾你。”

   日晷急忙挥了挥手,示意少女起身。法茵终于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来,拉起丁字裤,又从架子上摘下战袍披在身上,利索地跟在日晷身后,赶往事发的区域了。

  

   “来啊,乌鸦们!”

   身形高大的少女怒吼着——她碧色的双眼已经彻底被愤怒所浸染。她的右手正紧握着一柄夺来的长剑,而那只受伤的左手,正将另一个轻盈的身影揽在怀中,拼死地护住了她。她的身旁聚集着好几位俘虏——毫无疑问,这些战士已经重新武装起自己,排列成水泄不通的阵型,将她们拱卫在中心。她们的身边横七竖八地倒着十几个身着白衣的射击军,其中还夹杂着一两名身着黑袍的魔女。在这场差距悬殊的战斗中,毫无疑问,她们胜利了。外围的射击军正排列起防冲击的线列方阵,伸出长枪,将她们团团包围;空中的魔女也纷纷展开法术屏障,巩固着这道脆弱的防线。然而少女却毫无惧色,只是轻蔑地扫视着面前这些秩序的驯服者——而射击军也丝毫不敢面对她的目光,只得侧开头去,尽量不注视那令人惶恐的眼睛。

   是的,此时的她已然十分狼狈:她的甲胄已经被剥掉了,身上只剩下贴身的胸帘和兜裆布,而这点仅存的衣物也在厮打中支离破碎——胸帘散落在腰间,那对沾染着尘土与伤痕的丰满乳房正随着呼吸起伏着;兜裆布也被扯断了,只剩下一截微不足道的部分垂在身前。可以说,此时的她与全裸几无区别。身边拱卫的少女们也并没有好到那里去,她们同样在战斗中撕扯得衣不蔽体。然而她们都没有退缩,而是像战场上一样,保持着腾腾的杀气,似乎要将面前的敌人全数吞噬。

   “究竟什么情况?”

   日晷瞥了一眼被包围的少女们,不由得暗自赞叹。“真是强大的对手……”他甚至由衷地敬佩和喜爱了起来。毫无疑问,他麾下的射击军本就以战法凶狠、机动迅速而声名远扬;然而甫一见到这些战俘们的气势,他瞬间便感受到了差距——这不是训练可以达到的程度。

   也因此,他开始怀疑起来。

   “问你呢,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见无人应答,他拍了拍后排一名魔女的肩膀。这是隶属于北贤王的帝国魔女空中猎兵团的一名中队长——金色的穗状圆扣标记了她的所属,也标记了她的职阶。与衣装贴身干练的射击军不同,帝国魔女的制服以宽松为特征:黑色的长袍如伞盖般营造出一个小世界,其中是魔女们纤细的身躯与各类贴身携带的装备;长袍里没有其余衣物,只有贴身的黑色胸带,与下身学生装样式的黑色迷你裙——毫无疑问,这个“小伞盖”也是中空的。很难说这究竟是一种恶趣味,还是现实的需求——毕竟对于魔女们而言,“用身体感受风的流动”,是作战中首要的信条。

   当然,这些部队并不归属于他。为了保证法术压制,北贤王特地拨了一部分魔女部队,混编进了日晷的射击军中。她们是属于北贤王的“奴隶”,而自己只是借用罢了。

   精神高度紧张的小魔女被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在意识到问话者是自己的主君后,这位优秀的帝国魔女急忙行了一礼。然而日晷却制止了她,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着:

   “快点告诉我,快。”

   “禀告大人,俘虏们暴动,打倒了维持秩序的射击军士们。为首的是敌人的指挥官,她的力量太强,我们的防线顶不住了。”她的神色有些慌张,却依旧克制着情绪,有条不紊地陈述着。

   若是一般情况,日晷也不会多加思索。然而方才瞥见的那一眼,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诡异气氛,让他意识到事情不止这么简单。高级贵族的灵力,能捕捉到一定范围内哪怕最细微的情绪波动。因此,嗅到了异样的日晷并没有采信,而是继续追问起来。

   “不是这个,前面的人干了什么?俘虏为什么暴动?”

   他眯着眼睛,如老虎般凝视着眼前的小魔女。魔女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在几番支支吾吾后,还是开了口:

   “禀大人……霏尔团长因为战斗中损失过大,迁怒于俘虏……带领几位魔女打了她们……那些家伙就……就和我们打起来了……”

   霏尔,航空猎兵团的团长,也是北贤王手下可圈可点的人物。日晷没有想到,这般人物,也会在这种小问题上犯错误。战败被俘的敌军本就带着怨气,要是不施以怀柔手段必然会激发哀兵之怒——更何况这还是敌军的精锐部队。但他更生气的,却是自己身边这位射击军的统领,居然在汇报时,对此事毫无提及。

   “告诉我,闹事的是那些人?”日晷压低声音,拧了一把魔女的肩膀。吃痛的魔女急忙颤抖地伸出手,指向了几个队伍中的身影——既有魔女,也有射击军。日晷暗暗记下了这些家伙,回身恶狠狠地瞪了法茵一眼:

   “知情不报,罪加一等。告诉她们,今晚自己去军法监领赏。至于你,给我去虎凳上趴好,尝尝鲜。”

   法茵不由得浑身一抖——她知道自己的屁股要遭殃了。虎凳是日晷专门开发的刑具,目的就是为了对付那些严重触怒自己的家伙。受刑的女子脱光衣服趴在那张盖着虎皮的宽凳上,如老虎般翘起臀部蹲踞着,还要在私处或是肛门塞上那条羞耻的“老虎尾巴”;而那根附加着法术的鞭子,则会在日晷的挥舞下,均匀而毫不留情地,抽遍身体上大半的肌肤,留下一排排肿胀的红色伤痕。最难熬的是,受刑完的犯人,还会被勒令带着伤痕,全裸跪侍在主君的帐中,让每一个进进出出的人,都看到这只自大而目中无人的“老虎”。

   但她只能将畏惧深藏在心底——毕竟现在,自己还要协助处理眼下的暴动呢。

   “说不定表现出色,大人会赏我跪在一个好些的位置呢……”心底的驯顺甚至让她产生了一丝期待。

  

   包围着少女的人群纷纷退开了——她环视了一眼,稍稍松了一口气,示意身边的同伴们散开一些距离。当然,在她的余光中,身披白底黑纹战袍,头戴银盔的男人,已经悄然出现在射击军阵线的中央。

   她看了一眼怀中的少女:少女只能说是勉力支撑,用最后一点力气疲惫地站立着。一股由衷的疼爱之情瞬间升上了她的心头——方才的战斗耗费了她太多的灵力,为了在部队劣势的情况下突围,她过度地燃烧了自己的灵魂;然而英雄再如何强悍,也需要身边的许多兵士——独木难支的“巨子”大人,神鸟的代行者,曾经的埃兰帝国公主,玹,又怎能逆天而为呢?

   “都是我的错……”她不由深深地自责起来。

   对于她们这样的“异教”,帝国想必是不会留情的。自己的部下会被剥光衣服,在一番鞭打调教后沦为奴隶,最终送到贵族们的寝宫里去;而自己则会被押到皇宫或是纪念场所,像狗一样被强迫蹲下或是爬行着,成为帝国功勋下的垫脚石。然而这一切都无关紧要——她最无法想象的,是身边这位挚爱之人,组织的领袖,也要沦落到那般狼狈模样!

   “握住我的手,灏……”怀中的少女惨笑着,握住了她那只受伤的左手。她明白,这是要将自己所剩不多的灵力,加持到她的身上。

   “请您不要再这样了……”她缓缓掰开那只倔强的手,将少女放到了身边部下的怀中。随后,这头受伤的鸮鸟,手握着缴获的长剑,凛然地走向了面前的男人。

   ……

   “我们可以谈谈,不是吗?”

   日晷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怜爱和敬佩。即便是衣不蔽体,那英武而决然的气势,依旧源源不断地从周身散发出来。她乌黑的长发正盘在脑后,而那如湖水般碧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瞪着自己。从上到下,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哪怕沾染了伤痕与泥灰,她依旧像个战士般挺立着,没有丝毫胆怯与惧怕。

   “真是美丽又强大……”

   日晷轻轻咽了口唾沫——这般熟悉的记忆他已经许久未曾经历了。曾经的他,也和许多贵族一样,是一位掌控魔女的主君;然而自从那深爱的唯一之人,走上了与自己敌对的道路后,他便永远地离开了这条道路:不仅不再接收魔女,也从未与任何女子定立过象征着坚固与超然的婚约。与那些指定无法违抗的女奴作妻子,以便光明正大地享受亵玩滋味的贵族不同,日晷始终坚信,婚约只能属于那些美丽又强大的女子们。除了身边那些仅供日常消遣的女仆和奴隶外,他从未在这方面动过更多的心思。

   而现在,他却在这个人的身上,看到了这合二为一的影子。

   ……

   “我和种猪没什么好谈的。”

   少女啐了一口,厌恶地扭过头去。然而这番轻蔑却激起了日晷的征服欲与占有欲——他下身的旗杆已经止不住地开始挺立了。

   “我要搞定她……”这反而使他下定了决心。

   “不要拒绝你的对手,尤其是在你势单力孤的时刻。”他缓缓放下佩剑,张开双手,向少女走去。毫无疑问,这番动作在外人看来是表达诚意。当然其中的奥秘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极具迷惑性的,攻防兼备的姿势。他的灵力已经充满了身体,但他却刻意分出了一部分,制造出一团波动的干扰,将那强大的力量抑制在平静的水面下。

   是的,他要靠得更近。

   “唯一可谈的,就是你滚出去,让我们离开。”少女冷冷地回应道,却也没有放松观察。她感知到整片区域似乎瞬间宁静了下来——法术的波动逐渐消失,杀气也逐渐沉降。似乎,她们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这家伙在干什么……”她有些疑惑地警惕着,却在内心盘算着另一个主意。毫无疑问,她们现在是极其被动的;要想争取到筹码,就必须自己去取得。而如今,敌方大将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外部也没有感知到明显的威胁,似乎是个不错的机会。

   “管他在想什么,我要把他拿下。”她暗自下定了决心。

   自己的灵力正在衰减。如果不能尽快获得筹码,那无疑要在对抗中处于劣势。

   她必须出击。

   “让你手下的乌鸦们滚蛋,我只有一个要求。”她佯装示好,将手中的剑微微垂了下来。很明显,她想抹去任何微小的攻击企图。只有这样,才能出其不备,靠自己迅捷的反应,拿下对手。

   “很好,很好。”察觉到少女意图的日晷窃喜着——他明白对手大概率要这么做。毕竟局势十分明朗,自己处于绝对优势的一方。而卖出破绽,诱骗对方上钩,无疑是制造战机的好办法。

   “退下吧,各位。”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魔女和射击军退开。少女们面面厮觑,犹豫不决地依旧站在原地——她们不敢让自己的主君失去保护。

   “退下!没听明白吗?!”日晷怒斥道,狠狠地回身瞪了一眼。迟疑的属下们终究是不敢怠慢,有序地退开了一段距离,又将枪全部放低,指向了地面。

   现在,轮到日晷一人面对她们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很钦佩各位的勇气与决心,即使身陷重围也能如此勇猛。”日晷索性放下了佩剑,轻轻拍着手,“不知诸位英雄,能否屈尊,暂且留在帐下呢?我保证优待各位与各位的部下们。”

   “屈尊?”

   灏不由地轻轻地笑了:

   “该屈尊的是你吧?”

   说是迟那是快,灏一个箭步飞身而出——那把稍稍低垂的长剑,此时已经昂起了头,直指向男人的脖颈。“快,快!”她注视着男人的剑锋:男人的手正伸向腰间,似乎要拔出那把佩剑;但她早已预料到这一动作,快速地避开了拔剑的锋线,身体一转,直指男人毫无设防的另一侧。

   “你完了!”她怒吼着,刺出了必杀一击。

   “……停下……!”

   千钧一发之际,她仿佛听见了谁的呼喊。

   是玹的声音!

   “怎么……?”一阵不妙的恶寒瞬间侵入了她的意识。

   “难道……?”

   她错愕地看见,那自以为“不设防”的一侧,是男人另一只健壮的手臂:那手臂并没有拔出佩剑,而是从长袍的腰间,拽出了一件东西——那速度实在是过于超凡,以至于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残留在她的眼中。

   “砰——!”

   “枪……”

   灏只感觉腹部被重击了:一股腥甜的味道从咽喉中涌了上来,迅速地在口腔中扩散开来。双眼、双耳、舌头……一切感官似乎都随着这一发重击而变得灰暗。只有那声枪响的残音,留存在自己的意识中,不断回荡着,在这终了的时刻,嘲笑着她的失败。

   她最后感受到的,是腹部上温暖而亲切的触觉——与射出的子弹同时发生的,那后知后觉的,令人怀念的触觉。

   “不乖的孩子要好好收拾一顿才行……!”

   她仿佛看见玹那柔软而有力的手掌,正抚摸过自己的肌肤,不时发力,留下几个微红的掌印。而自己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般,伏在玹的面前,任由她的爱抚,将一切毫不保留地奉献给她。

   她是羽商的大将,也是玹的妻子,她的爱人。

   “是您再次保护了我……”

   在这最后的时刻,玹用尽了那微不足道的力量,将法术施加在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上,救下了自己。

   “对不起……巨子大人……没能保护好您……”

   她的脑海中涌动着无法言说的愧疚与遗憾,随即,与这冲击一同,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真是勇士啊……”

   日晷望着眼前倒地的少女,与她身后那释放完法术,支撑不住的“巨子大人”,内心百感交集。是的,她们的一切判断,依旧是那么精准而致命——如果不是因为时机,如果不是面对自己,她们或许早已杀出一条血路了。

   “所以,我不舍得你走……”

   他小声呢喃着,凝视着那把冒着青烟的枪。毫无疑问,他并没有装填致命弹药——这一切都是为了收服眼前的少女。然而她们却依旧以命相搏,哪怕是如此徒劳的局面……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些俘虏来头绝不简单;而这为首的两名少女,或许远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他默默转身,离开了欢呼着的,射击军的人群。他并不为自己而喜悦,反而有些后怕了。

   “大人……我还要领罚吗……”

   法茵搓着手,忐忑不安地跟着他,试图寻找那么一丝同情的机会。

   “不用了,现在有比收拾你更要紧的事。”他挥了挥手,示意法茵离开,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回身叫住一时间不知所措的少女:

   “等等,你也随我来好了。我马上带领中军,把这些俘虏押送回去。还有,帮我联络北贤王去。他现在消息静默,你最好亲自上门一趟。”

   “让他亲自来,带精锐部队。这事很棘手,我们估计处理不好。”

  

   “有趣啊,真有趣。看样子日晷捞到了大鱼。”

   山谷中央的军帐内,男人正微笑着,把玩着一左一右两名少女。两名少女都是15、6岁上下,长着漂亮的浅褐色皮肤与黑褐色卷发——毫无疑问,这是来自埃兰境内的战利品奴隶。她们正像小狗般,依偎在男人的怀里,用那细嫩的脸蛋,磨蹭着男人的胸膛。她们全身赤裸,唯一的遮蔽,除了脸颊上的面纱,便是身上点缀的珠宝金属链了。男人正把玩着她们那挺翘的乳房,玩到兴致起来,不由得敞开了上衣,露出他那健硕的胸膛与漂亮紧实的肌肉:

   “几个月啦,小母狗们?”他微笑着拍了拍少女们的脑袋。

   少女们的小腹正高高地隆起,双腿间的小穴上,也分泌着些许微妙的粘稠液体。她们已经怀胎许久了。男人很享受这种受孕少女侍奉的感觉——那孕育着生命的温柔,能安定他因为思考而躁动不安的灵力,让他专注于倾听环境的声音。

   “6个月了,主人~”少女们千娇百媚地回答着,用小腹磨蹭着男人的大腿。她们非常享受这种沉甸甸的感觉:不需要担心流落四方,而是安安稳稳地服侍主人,在温暖舒适的环境中受孕,并安全地产下孩子,继续这无需思考的生活——这坐稳了奴隶的感觉,只有亲身体会才能言说出其中诱人的妙处罢。

   北贤王,帝国六王之一,以驾驭法术而闻名的国之肱骨。现在的他正稳坐在北方的中军里,等待着前线的消息。比起从前四处出征的生活,他无疑更享受现在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格局感。

   反而是身为过去学生与同僚,已经身居西南总督区总督的日晷,依旧像以前的自己一般,享受着四处征战的戎马生涯。不过,他正喜欢这样的日晷——一白一黑、一前一后、你呼我应,时刻策应着自己的计划。

   现在,他已经通过大地上细微的变化,感受到了远方正发生的事情。一个奇怪的频率最近时不时震颤着,扰得他不得安宁,也让他有些兴奋。

   是的,那是日晷所在的前线,正在发生的事情。

   “报告大人,使者求见。”账外的魔女推门进来,单膝跪地,向他禀告着。

   “哪里来的?”他轻声询问着。

   “是日晷大人所派来的,射击军翎门尉,法茵。已经验明身份。”

   “哦?”

   北贤王扶了扶额头,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兴奋的光芒:

   “看来我的预测是对的,让她进来。派这么大的家伙过来,这鱼估计小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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