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乌萨斯/背叛革命的十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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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博利人顶着一头雪在林子里走动,虽然乌萨斯的大地上甚至难找到公路或是单纯的被车压出来的车道,就连雪原中都常有源石结晶藏在里面伺机夺走行走的双腿,可这对她没什么影响,作为信使的经验多到足够她不施展源石技艺在这里漫步。

   但话又说回来,她算是个“学院派”出身的信使,这在任何涉及生理的领域都是“嫩屁股”、“不知道哪来的、有钱人或者哪个高官的孩子,花钱和关系买了个地位骑在你头上”和“书呆子”这类歧视印象的代名词,尤其是天灾信使里这会更加严重,丝毫不亚于军队,军队尚且会承认“你吃了足够多的屎,你现在是半个实践派泥腿子了,至少比学院派高等点”,天灾信使则相信你是个躺在前人牺牲上觉得读书有用的“理论家”(换而言之,只能纸上谈兵罢了,活下来都是靠前人的探索数据,这辈子别想翻身)。

   她其实不是很在意这种问题,会想起来完全是不久前和“真理”吵了一架,那头乌萨斯人刻薄的顶着进步的面纱说了不少反动的话,就和这些事的本质一样,确实,很多人讨厌学院派就是因为他们自以为是、迷信理论和课本又不相信实情更复杂,这只会给实践派添麻烦,可他们不会像那些实践派成长时的同期一样面对毫无经验的新手却要为事情负责这样的窘境,在实践派成长中也会淘汰不少人,最后他们终于靠这种时间积累下的死亡淘汰赛训练出了自己,那么通过更有效的教育一下子就在几年里学了实践派吃十多年屎才真正掌握的东西会变得飘飘然也是当然的,问题难道在于学院派这个概念吗?这只会是常态,因为这就是“现代”,一味的歧视它是毫无作用的,时代会碾碎所有东西。

  

   “谈的结果看来不尽人意?”一辆被改装过的白军雪地车停在了边上,灰熊看了看她的样子,“稀音姊妹,要上车吗?”

   稀音闭上眼睛,把脑袋上的积雪拍下去,“感恩你的帮助,赞美真福者。”绕了一圈到另一侧,坐在灰熊边上。

   “和同志有分歧吗?”灰熊让雪地车动了起来,也没什么摇晃,雪地车在雪原开始滑行,一点点变快。

   “她们相信应该垄断政治,但同时她们声称自己的力量来自人民,你也发现了,既然垄断了政治,那么人民自然又无法说话。”稀音有点头疼的捏了捏眉头,放下手看着流过的石头和树,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它们上,“她们试图证明自己存在某种被惩戒的可能,可是她们不允许议会和其他政党,我见到的最左翼的声称要存在一个允许其他政党旁听的议会,可是你也能明白当军队被她们垄断的时候,这就是个摆设的工具。我不明白那些共产党要做什么,‘真理’和我强调应该先掌握政权才能实现美好理想,也就是说一切政治许诺应该以握有权力为前提,她说的对,但要是你连失去权力都不会发生,你如何保证社会主义的公道呢?更何况我们本来的办法是一个阶级垄断政治,他们却要一个党——换而言之,也就是党魁与党阀来独裁。”

   “出家人不打诳语。”灰熊说了一句,前现代的脑子充满了近现代的疑惑,“我根本听不懂,难道你不是家族、君臣什么的契约关系吗?”

   稀音想解释,但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会闲到能出来?”

   “我们奉行的是主注视下的共和制,全都是为了主而奉献的,当然也没有人能逾越主的权力,即普世的…”灰熊差点顺口讲下去,自己停了下来,用比较世俗的话概括,“我们只是牧师,职能不是权力,只是分配了不同职位,哪怕我是首席也一样,首席的含义是指‘我们有个议会’和‘还有许多这样的人’,不像主席在你们那儿指皇帝和独裁者,所以我没有那么多工作,其实我和大多牧师的职能差不多,只是特殊时候需要我做点什么。”

   稀音打开了自己的帆布包,拿出写字板往上面记了点笔记,“对,他们的说法指出他们甚至不肯改造你们,他们相信宗教的一切都反动,他们应该把牧师推到雪地里挖个坑埋起来,再烧掉孤儿院和修道院抢东西回去建设共产主义。”她的话里有点不满,但更多的是无奈和悲痛。

  

   ——无产阶级专政是一个阶级的专政,而不是一个党或一个党的领袖的专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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